这一天就象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过去。张九躺在床上，闭眼，一遍遍回忆，一次次梳理，分析，思考，他越来越茫然。张九以为自己经历过很多无助的时刻，但此时，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无依无靠。他疲惫不堪，却无法入睡，后来张九索性任由自己胡思乱想，卧底，刘组长，薛队，杨大海，父母，史仁。。。。。。

平静些后，张九确定了几点：第一，一切顺利得跟假的一样。第二，一切怪异得跟梦幻一样。第三，他不会跟任何一个卧底接触暴露自己暴露对方。第四，他至少等到贩毒交易返回境内前。

张九临睡前想起当自己抬头定睛注视山哥时，他和那个叫山哥的人四目相对，之后山哥先移开目光。张九凭着做同志这么多年的经验和感觉，他自恋又多情地猜测：他不会是个gay吧。

两天后，小夏通知张九，吃过晚饭跟良哥进城去集市上办事。张九非常吃惊。张九吃好晚饭早早等在院内，他惶恐，紧张，又毫无选择。可来的是山哥。张九意外，于是问：我是跟您去吗？小夏让我跟良哥。。。。。。。我怕我搞错了。。。。

“他临时有事，我帮他跑一趟。”山哥轻描淡写地回答。

23

出发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而且因为阴雨，更显得四处漆黑一片。张九来的时候也是走夜路，而且是在封闭的卡车车厢内，完全看不到外面。张九心想这一次这样开车进城，他可以努力认路记路，难道真的是对他没有任何防备？。。。。。。

开车的是个缅甸人，会说一点中文，所以一路完全不说话。张九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山哥一人坐在后排座，一言不发。

张九在猜疑和恐惧中迟钝木讷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回头，带着讨好的笑脸，开口：山哥您是北方人吧？听口音就很亲切。

山哥原本看着手机，他抬眼，黑暗中注视张九，有一两秒钟，平静开口，却是反问：你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