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热吗?”
“嗯?”
“脸有点红。”
“是吗?”陈叶尽抬手摸摸脸颊。那天晚上自己也真是神志不清了,居然跟傻瓜一样,让词遇抱小孩一样抱了半天。想到词遇整夜的举止,还有最后压在他耳边说的这句不甚分明的话语,他就不由心跳加速,面颊发烫。
很快,侍应生把前菜和红酒端了上来。陈叶尽很少喝酒,酒量并不怎么好,不过今天既然请安柏,怎么也得喝几杯,于是主动给安柏和自己倒上了红酒。
法餐一顿的时间很长,不把一道菜吃完,下一道菜是不会上的。如果两个不熟又话少的人一起吃法餐,恐怕气氛会陷入尴尬。好在跟安柏吃饭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安柏总能聊起各种新鲜好玩的事情,陈叶尽不用说话,光听他谈天说地,就觉得十分有趣。
这样子轻松、舒服地与人吃饭天,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经验。他没有朋友,跟词遇曾经也许能成为朋友,但最终,却完全失控、脱轨,变成了现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吃到中途,他放下餐刀,问安柏:“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吗?”
安柏闻言,抬眼看向对面的陈叶尽。
陈叶尽喝一点酒就会上头,脸蛋红扑扑的,漆黑的眼睛里蕴着细碎水光。他心中一动,语气不自觉变得柔软:“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感觉,”陈叶尽笑着晃晃酒杯,“什么话,说吧。”
安柏没想过陈叶尽喝了酒后会是这副模样——熏着醉意的神情就不说了,整个人似乎放松下来,抗拒的、疏远的气息解除了,一举一动,竟透出些孩子气的天真随意。
安柏忽而想:或许,这个人本来该是这样的,却因为种种现实,把自己层层包裹,而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他看着陈叶尽,笑道:“你没有喝醉吧?我现在跟你说,你能记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