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骤然垂下,林随州忽感疲倦,声音缓慢沙哑:“你认为你可以照顾好初一吗?”
江糖说:“我是他妈妈。”
“可是你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母亲。”
“那你认为你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吗?”
他不语。
江糖笑了:“你认为给他们优质的生活就够了吗?初一不是得了普通的病,不会喝一副药打几次针就好,你得承认,身为父亲的你让初一感受到了压迫。他有和你大声说过话吗?有反抗过你吗?有和你提过要求吗?统统没有。”
她继续道:“再继续留在这里,他会疯的。”
时针清脆响动着,偌大的客厅只剩彼此交缠的呼吸声,江糖在等一个回答,可是得到的只是林随州的沉默。
她伸出手搭在他手背上,竟发现他皮肤无比冰凉。
江糖放柔声音:“就算是为了初一,让我带他走。”
“好。”
最终,林随州妥协。
“但是你们要住我安排的地方,医生也是。这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果然,强势的林随州不管做什么,都要掌握主权。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江糖点头:“我答应。你也要答应我,不准时刻插手我们的事。”
“好。”
两人正式达成共识。
她看了他一眼,起身向楼上走去:“你早点睡,五点不是还要赶飞机吗。”
他哪里还有心情赶飞机。
林随州抽出那页轻薄的纸,上面的黑体字他每一个都认识,连在一起却那样的冰冷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