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给我画画了。”周晋珩眼中带笑,似是想起美好过往,“我在想让他画点什么。”
“哟,可以啊。”杨成轩有气无力地鼓了几下掌,“这算是阶段性胜利了吧,今晚出去喝一杯?”
周晋珩摇头:“不了,我答应他以后每天早睡。”想了想,又道,“既然有固定对象了,你也少出去鬼混。”
第一次被周晋珩教育,杨成轩有些不慡,随口应付道:“屁的固定对象,玩玩罢了,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想抽身比抽根裤带还容易。”
当时在想别的没放心上,直到晚上洗过澡躺下,周晋珩才在热气氤氲中迟钝地开始琢磨“抽身”这个词。
往前数几年,他最渴望的就是从那段婚姻中抽身,最好能不拖泥带水地全身而退。而现在,他却死死抓着那一点虚无缥缈的牵绊,执拗地想把它续接起来。
周晋珩闭上眼睛,将胸中滞闷已久的一团浊气缓缓呼出。
要他放手,除非能把易晖从他记忆中的每个画面中彻底抽离、尽根拔除,一丝半缕都不留下。
可是他做不到。
幸好他做不到。
那句“我讨厌你”言犹在耳,每个细微的咬字都在发颤,越是回味,其中的竭力抗拒之意就越是明显。
周晋珩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讨厌又如何?既能从陌生变为喜欢,就能从讨厌再次扭转为喜欢。
何况他这次捧上真心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