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低咳了一会,缓道:“虽不知如此活着,与死了究竟何者更为痛苦……”但他这句并不是在质疑眼前人的行事作风。
“任何事情,都要活着才具有意义。”这是沈晗的回答。
顾迟:“…………”
这句话,沈夜在未来也会说出类似的言语。
“就算如此,你又何必非要她恨你……”顾迟大大有时是真搞不懂这父子两人的一些做法,一个总说‘原来你恨我’,另一个则是自己要他人恨他。
“你知道……?”沈晗微侧头,覆在面具之下的双目审视地望着旁侧青年。这个遮挡双目的面具实际不影响戴着它的人观察事物,只隔绝了他人的探视。
他是对那名小女孩说,他从无数人里挑选了她,他的孩子太过孤独,需要一个玩伴,所以他把她制造成适合他孩子的模样。
但这件事情,眼前之人不该知道。
“……眼神。”顾迟大大回答。
虽然答案是瞎掰的,但还是被接受了。
“她只需要为夜儿一人存在。”沈晗语声冷淡,被暗金色面具挡住近半的面容轮廓冷硬,但可见仍是十分俊美。他把话说完之后就静合着双唇,将双唇贴合着的地方抿成了一条细线,唇角也被压平,连一丝弧度也寻不着。
世间有许多事情都不能只用简单的对错来评说,顾迟静望了眼前的白袍祭司一会,他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在原定轨迹中,他眼前之人最后死在那名长大后的小女孩手中的时候,会是带着一丝安慰的目光,甚至说,不愧是他选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