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只手是没法扎好的,李浩然也没拒绝。

白秀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手看上去很白,很有书卷气,似乎天生就应该跟笔墨纸砚风花雪月打交道,如今来帮他包扎伤口,李浩然竟然生出几分奇怪的感觉来。他将这种感觉强行压下,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今天怕是要迟到了。”

“我跟着浩然老师,迟到不会被批评;浩然老师跟着我,迟到自然也不会被批评。”白秀珠将那白胶带缠了一圈,勉强还能算是看得过去,她这样接过李浩然的话。

李浩然细一玩味,方知她这话说得极妙。

学生跟着老师迟到了,不会挨别的老师的批评;老师因为权贵学生迟到了,也不会挨领导的批评。

白秀珠是学生,也是一个权贵学生。

李浩然想起白秀珠的背景,心思不知怎的就暗了下去。而今的时局政治,谁都知道金铨总理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作为金铨的门生,白雄起现在也是正当势,在李浩然这样的进步文人看来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偏偏是白秀珠的哥哥……

“说起来,那人为什么要砍你?”

现在的白秀珠已经是镇定了下来,想起之前那一幕却又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她端起桌上的茶壶,方发现竟然是空的,抬眼一看,房间里虽然干净,可是很多日常的摆设都没有,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她细细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那人一冲上来就要砍我,想必是冲着我来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对我含着这样大的恶意,竟然想直接置我于死地。这样的人,我是不曾认识的,怕是我哥哥那边吧。”

白雄起毕竟是权势人物,上面搞的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他们政治上的事情,白秀珠也懂,只是毕竟了解得不是很清楚,暗杀这种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