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步前进,连头也不低一下,边走边欣赏路边的枫树林,完全没有要找东西的样子。
荀翼笑起来,“您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找东西。”
男人挑眉,嘴角噙笑,“那怎样才算在找东西?”
“不该是盯着地面寻找吗?”
“不不,我丢的东西比较特殊,说不定不在地面,挂上树上也有可能。”
荀翼被男人的话逗笑了,东西要怎么丢才能丢到树上去啊。
“您扔上去的吗? “荀翼有些好奇。
“当然不,我是疯了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扔掉。”男人惊讶。
“那东西是怎么自己跑到树上去的? “荀翼好奇心旺盛。
“可能……它自己想呆在那里吧? “男人有些迟疑和不确定。
荀翼不确定男人是不是真的有东西丢了,还是在逗他玩,”您真的不打算仔细找一找吗?
“不用,它如果在,我会知道的,我能感应到它。”
那一晚,他们逛遍了枫树林也没有找到男人寻找的东西,男人也是坦荡,找不到就不找了男人带着荀翼,回旅馆取了行礼,开车送他到市里的车站,看着荀翼连夜乘车回青市去了荀翼已经重新换了套衣服,没有理由霸占男人的风衣不还,他的礼貌不允许他这样做,临走时,他把衣服还给了男人,对他再三感谢,这才离去……
荀翼从梦中惊醒,看到隐伏川还坐在床边。
荀翼抹了把脸,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睡得这么熟。
上次在储物间里也是,这次又是,似乎只要在隐伏川身边,他就能睡得非常安心,仿佛潜意识里,隐伏川已经被他划分到信任和安全的行列,在他面前,荀霣的任何防备都会瓦解。
“我睡了多久?”刚睡醒,声音还有些低哑。
隐伏川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带夜视,他看了一眼,“三个多小时。”
借助黑暗的隐藏,荀翼怔怔的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和当年比起来,他变得非常陌生和难以接近。
黑暗中,隐伏川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也转脸看过去。
荀翼却在此时移开了目光,“我睡好了,您睡一会儿吧。”
“好。”隐伏川站起身,四处看了看,不大的房间内,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荀翼站起身,“来我这里,可以靠墙睡一会儿。”
隐伏川点头,和荀翼换了个位置,两人互相感受着对方残留在被褥上的温度。
荀翼沉默了一会儿,“当年……”
靠在墙上已经闭上眼睛的隐伏川,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垂着脑袋的荀翼。
“当年,您在香枫山下,想找什么? “荀翼看向他,黑暗中,互相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只能通过声音来分辨。
荀翼不确定,他是否还能记得当年在香执山下,有个少年差点被引为挚友的男同学强暴,那么肮脏糟糕的记忆,却因为有那个男人在,他一遍遍回忆,也不会觉得害怕,有的只是对男人的无尽想念。
“我丢了一颗母种,碧绿色,会发光,核桃大小。”隐伏川凝视着荀翼,缓缓的说出口。
荀翼垂下头,不知道是觉得高兴还是觉得难过,高兴的是,隐伏川还记得当年的事,难过的是,如今的隐伏川,对他表现的非常疏离,就连当年的随和也没有了。
“我当时检到一颗和您描述的差不多的东西。”
在尸魔洞窟,见隐伏川替荀也隐瞒,荀翼就有这方面的猜测了。
隐伏川和他和荀也一样,都是育种师,那他也应该有一颗和荀也手中一样的……母种,回想当时香枫山下,他捡到了这样一颗母种,隐伏川正好出现在那里,说要寻找东西,非常重要,荀翼已经想到,他当年捡到的母种,应该就是隐伏川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