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段星舟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他，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他竟然如此自然地叫了出来，就好像知道原本该这么叫。

“我是觉得这样叫很顺口，你不介意吧？”段星舟冲着他笑：“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程诺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紧了些，语气带着几分疏离：“段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没这么熟。”

他之前虽说冷淡，总体却算客气，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说话直接，仿佛带着刺一般，段星舟眸光微动。

他没想到，程诺会因为一个称呼反应这么大。

这时候，程诺楼下的奶奶带着跟小希年龄相仿的孙女下来玩，见到小希便招呼他一起。小希兴冲冲地跑过去，就在旁边的小广场上跟小女孩一起玩起了踢皮球。

段星舟站起身来，朝着程诺走近了些，看着他的脸道：“那就随你喜欢，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他说这话的语气可以说是十分温柔了。

可是越温柔，程诺的心里越感到事情不对劲。

之前段星舟去店里，还总是直勾勾盯着他，他以为段星舟只是潜意识觉得他里有点熟悉，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感觉，毕竟，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关于两人的感情记忆。

可是今天，他不仅精准地突然出现在了小希的放学路上，跟小希拉近关系，对他上用上了亲近的称呼，就算遭受冷言冷语态度还这样温柔。

到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恍然惊觉，段星舟绝不会无故这样对待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除非……

程诺思绪纷乱间，蓦地抬头，就这样撞见了他眼中还来不及遮掩的炙热。

这种眼神，是那样熟悉。

程诺愣住了，他不敢置信。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见他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段星舟目光担忧。

程诺摇摇头，喉头发紧，吐字艰难；“我没事，多谢段先生关心。”

“可是你的脸色不大好。”他看起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段星舟立马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真的没事。”程诺仍是摇头。

他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心情，摆出生硬的面孔：“段先生，小希的礼物你收到了，我们还要去店里，你也回吧。”

他说完想离开，可话才刚落音，段星舟便一把紧紧攥住了手腕。

“你……”段星舟极其敏锐，沉黑的眸子注视他片刻，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您说笑了。”

段星舟抓他更紧了：“你先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松开我！”程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想甩开他的手，却没能成功。

段星舟观察他的反应，便更加笃定了，这人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没想过会这么快。

怕太突然会吓到他，所以他原本打算稍稍缓和一些。

可事已至此，也不必再隐藏了。

“阿诺，其实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心动了。”段星舟望住程诺的眼神终于不再克制，虽然他到现在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看到这个人就情难自禁，但是这不妨碍他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我想和你更加亲近，我想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