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一怔,不擅掩饰神情的面容露出了尴尬又慌乱的神色来,手指下意识攥了下裙摆,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哪是要回娘家,她的娘家早已不在南下,而她也回不了自己的娘家,她这是在逃跑。
“哎哟,与夫君吵嘴啦。”老妇人自是察觉到了沈南枝的无措,缓了些语气温声宽慰着,“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你这姑娘家家的,一个人从夫家回去,大老远也没个照应,你夫君是何处人啊?”
这些问题,沈南枝一个也答不上来,只能抿着唇,似有些为难地朝一旁的那位姑娘看去一眼。
那姑娘虽是不知沈南枝的意思,但也很快出声解围道:“好了娘,你便莫要追着人姑娘问了,人家中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说罢,姑娘又转头朝沈南枝笑了笑:“姑娘,我名叫兰芳,我娘说的也没错,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倒也不怎方便,此行我们也是去南下,你若不嫌弃,倒可与我们同路。”
“我叫沈南枝。”沈南枝小声地道出了姓名,兰芳和她娘所言虽是与她的真实情况相差甚远,但她心底却是生出陌生的暖意来,叫路途中的陌生人关怀了,这很难不令从未这般感受过的她触动,“多谢你们。”
是否要去南下,沈南枝心中倒是还未曾细想过,那虽是一个她所熟悉的地方,但却不是一个她想要回去的地方。
与家中父母不想再回那地方的缘由并不相同,沈南枝只是觉得,她在南下并无什么美好的回忆,也没有与家人相处的温馨时刻,而越是后来在长安见过了沈槿柔过得如此安稳娇宠的童年,便觉自己曾经所经历的那段童年,像是个令人耻笑的笑话一般。
或许这便是人心的嫉妒,可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嫉妒沈槿柔。
游船缓缓驶动起来,沈南枝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和兰芳一家人闲谈着,她也逐渐从最开始的拘谨变得稍自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