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些就足以吸引不少巴黎与凡尔赛外的贵族,又或是那些比起“穿袍贵族”还要令人不屑的金融新贵,他们没法打入持剑贵族与穿袍贵族的阶层,就只能从军队下手,而且这些军官,往往会让人误会征兵的官员将容貌也纳入了条件之一——不过这个时代的人们也确实认可那种,相貌丑陋的人是遭受了魔鬼诅咒,相貌堂堂的人则是受到了天使祝福的鬼话的——反正这些容貌即便不能说是俊秀,也极其端正或是威严的年轻男子,身着国王特意命令手艺与眼光最为精妙的裁缝量身定制的军礼服时,举止从容,神色坚定地走进大厅的时候,旁侧的女士们不免举起羽毛扇,将微红的面颊与闪亮的眼睛藏在后面,从缝隙里打量这些军官——这里面很有可能就有她们的丈夫。
对依然抱有美好幻想的女孩来说,器宇轩昂,年轻强壮的军官当然要胜过大腹便便,年纪老大的官员,对军官们来说,这些女士们要么拥有一个辉煌的姓氏,要么拥有一大笔可观的嫁妆,远比他们自己能够挑选到的女性更合宜,他们挺起胸膛,目光炯炯,努力做出一副完美的姿态来。
这种微妙的变化逃不过那些贵妇们的眼睛,她们窃窃私语,乐不可支,直到胜利女神厅通往朱诺厅的双门訇然大开,礼官走出,高呼“国王驾到!”
这是一个奥尔良公爵无论看了多少次,都不会感到厌倦的景象,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突然鸦雀无声,男士们如被风吹过的麦草那样摇晃着帽子迅速地俯下身体,女士们则如同娇弱的落花一般垂着头在地板上打开自己的裙摆,房间里只能听到国王的手杖敲打地板的声音。
国王走出去三五尺,才有人陆续起身,他们一抬头,视线就聚集在国王的身后——谁能够在这个时候走在国王的身后,就表明他是国王最爱重的人之一。
第四百三十六章 西班牙王位继承权战争——开战之前的喜乐融融(下)
一如既往,在国王身后的人,左侧是孔蒂亲王,右侧是奥尔良公爵。
孔蒂亲王除了有个身为波兰国王的兄长之外,还有一个身为法兰西国王的堂兄,有着这样的身份,在很多需要身份显赫的使者的时候,路易十四就会把他派出去,而作为这个时代的使者,无论对使者本身还是对出访国家的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安全——使者很有可能被刺杀或是驱逐,使者也很有可能成为密探与谋杀犯。
孔蒂亲王不是没遇到过危险,也不是没做过危险的事情,但他有着两个好兄长还有匪夷所思的运气,让他得以一次次地完成国王交付的任务,如今他即便没有波旁的姓氏,也能在凡尔赛宫凭仗着国王的信重睥睨左右,走在大臣与贵族的最前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至于奥尔良公爵我们就不必多说了。
在这两位身后是国王的大臣与将领——也就是所谓的穿袍贵族与持剑贵族,当然,这里的二十多人都是这两类中的佼佼者,自从大孔代去了波兰做国王,在持剑贵族中为首的就是蒂雷纳子爵,然后是卢森堡公爵——虽然蒂雷纳子爵保持着谦逊的态度,愿意走在卢森堡公爵身后,但卢森堡公爵却心道,如果这时候的法国国王是大孔代,作为其养弟与挚友的他倒是当仁不让,但现在的国王是路易十四,蒂雷纳子爵虽然最初站在投石党一方,但谁也不能否认,他转投到国王阵营的时间比这里的任何一个将领都要来得早。
事实上这里还有一人没有出席,不然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那人就是旺多姆公爵,倒不是因为他功勋赫赫,只因为他也是一个波旁,虽然是在法律上承认,政治层面与宗教立场都不会被承认的那种非婚生子,但波旁就是波旁,路易十四不是那种会仇视血亲的统治者,他甚至愿意让大孔代去做波兰国王,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今天旺多姆公爵实在是来不了了,医生和巫师们都说他已经如同燃烧到最后的蜡烛那样,只凭借着最后一点烛芯和蜡油勉强保持着微弱的亮光,像是这种必然通宵达旦的宴会,所有人都从开始待到结束,国王和孕妇都不例外,他更没有这样的特权,所以在恳请了国王的允许后,他在凡尔赛宫自己的房间里舒舒服服地喝着酒,吃着奶酪,听着窗户缝隙间传来的音乐声打发时间。
他等待的人可不是只能跻身于厅堂的儿子,而是他的孙子。
将来的旺多姆公爵,约瑟夫,还有让·巴尔,维拉尔等人,在队伍的最末端,但不是厅堂里的,而是紧随着国王的那些,他们一进到胜利厅,就立刻被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相对于虽然位高权重,但已经结婚生子的前几位大人,这些年轻有为的将领更受贵女们的青睐——是的,贵女,而不是商贾与低阶官员的女儿。
如果只是约瑟夫,后世的人们还不会感到奇怪,因为除非旺多姆公爵犯了如色当公爵那样的错,他注定了将会是个握有实权的将领与爵爷,但让巴尔与维拉尔呢?这里就要让我们来看沃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