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维。”维尔德格回答。
“那是个英勇而又智慧的人物吗?”
“当然。”维尔德格毫不愧惭的说道——他肩膀上的斑鹫摇了摇圆润流畅的头颅,展开翅膀,飞走了。
西兰人眨着眼睛,看着那只聪慧的如同人类的鸟儿,再看看维尔德格……当他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队伍里的祈祷报时人开始呼唤人们做今天的第四次祈祷了,人们跳下马,用随身携带的水囊做了小净,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匍匐在地,虔诚地诵读经文,赞美真主。
亚历克斯与维尔德格离开他们,直到距离足够远的地方才就地坐下,静静地等他们祈祷完毕。
祈祷完毕,天空已经被夜晚与星辰占领,他们找到了一个游牧部落,部落的酋长热情地迎接了他们,伴随着熊熊燃起的篝火,人们围坐在一起,啜饮咖啡,吃着简单的点心与大饼,肥嫩的全羊被洗剥干净后架上火堆,亮闪闪的油珠正一点点地冒出来。
一个人走到亚历克斯身边并且紧靠着他坐下,是萨特,他的面孔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阴晴不定。
“在我们祈祷的时候,尊敬的朋友,你在干什么呢?”他故作轻松,但更多隐含不善地问道。
“我等候你们祈祷完毕。”亚历克斯饶有兴趣地观察这个年轻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自己似乎是他的“情敌”——每个试图从不死者手中夺取东西的家伙都会比较短命,确切地在生时间得看这位有多少用途。
“您能够非常流利的说我们的语言。”萨特盯着他看:“很多人都会说我们的语言,他们会在我们祈祷的时候一起念一段经文,或者跪下来向他们的神祈祷,看上去就像是在向我们的神祈祷一样……这是一种最快接近我们的方法。”虽然西兰人知道这些人有可能只是欺骗自己,想要捞取实际的好处,但他们还是习惯性地给于某些他们觉得可以给出的东西——为了他们的信仰。
“也许。”亚历克斯温和地回答:“但我是不会那么做的。这违背了我的原则。”
“因为您是一个国教的信徒,将来也是这个宗教的教长?”
亚历克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不,不单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原意礼拜您们的神,是因为我并不信奉他。”在费伦,无信者死后会无所依从,最好的结果是去帮死亡之神修建城墙——用自己的灵魂,最坏的结果是被巴特兹魔和塔那利魔族拖去转化为劣魔,成为九层地狱战争中的首批炮灰……嗯,好像两者并不区别,而相比其伪信者……巫妖认为,伪信者比无信者更能招致神明的愤怒,因为前者只是自己蠢,而后者不但自己蠢还以为神明比他更蠢。
“那么……”萨特向一个牧民摆动右手,表明自己不要咖啡了,他现在的注意力几乎全在亚历克斯身上:“您是否信奉您们的神呢?”他小心翼翼但锐利地问道:“或者说,您不相信任何一个神?”
不死者在亚历克斯的躯体内卷起嘴唇,无神论者在费伦不是个好词,经常被用来借喻“疯子”或两者通用;按照这个位面的标准,更类似青春叛逆期的少年少女——只有他们固执地拒绝对存在性如此鲜明的强者表示应有的敬意——也许神确实只是一些力量更为强大的存在而已,但在你无法对抗他们之前,高举反棋与自我毁灭有什么两样?
托瑞尔晶壁系的费伦大陆是一个魔法与宗教高度普及的地区,神明密集的程度几乎可以到你随意按照那个方向行走一百步,都有很大几率可以踩上某个神明漂亮而有力的脚趾头的地步(半巫妖导师语)——他们简直就像这个位面的某碳酸饮料广告一样无所不在并努力彰显自己的力量与观念,更不要说那些就像是专项促销员一般的牧师与忠诚顾客一般的信徒。嗯,也许还得加上碳酸饮料上瘾者般的选民——想要否认他们的存在简直比否认自己的存在还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