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松浩一滞,只见唐近楼脚步移动,已经要从他身边过去。另一人郭毅离他有一丈远,神色为难,冷松浩心中一紧,心道:“掌门师伯让我们试探他的剑术,如果他一剑不出,就这样下去,那成什么话?”一想起左冷禅冰块一样的脸,冷松浩心中一凛,手中一抖,长剑呼的一声,刺向了唐近楼。
嵩山剑比起其余四派,更长更宽更重,这一剑刺去,风声呼呼,唐近楼却似毫无所觉,任由那长剑刺向自己的后背。
莫说剑尖锋锐,就算是钝器,这等速度和力道砸下来,也难免杀伤人命。冷松浩紧皱着眉头,一剑刺出,直到剑尖离唐近楼背心只有一寸,这才蓦然发觉他果然是不闪不避,任由自己刺来,连行走的步子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冷松浩大惊,幸亏之前因为唐近楼的表现,让他心有顾忌,这一剑并未全力刺出,冷松浩手腕一转,长剑看看在触及唐近楼后背之时转向,这一下变招,流畅自然,倒也显出了冷松浩的功力。
只是唐近楼一步一步,不快不慢地离开。似乎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在生死之间,来回走了一圈。
三人眼睁睁地看着唐近楼慢慢地下了封禅台,却仍是盯着他离开的地方,心绪不宁。封禅台上,风吹起他们的衣衫,呼呼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似乎是同时警醒,转过身来,左冷禅脸色冰冷地站在台上,却闭着眼睛。
三人有同时松了口气,忽然听到左冷禅冰冷地说道:“下去吧。”常远如三人不敢多话,告辞后立刻退下了封禅台。
左冷禅眯缝着眼睛,冷光闪动,回忆着刚才唐近楼的一举一动,自言自语地说道:“每一步都不多不少,不快不慢,这可难得得很了。”他忽地一睁眼,盯向刚才冷松浩出手的地方,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一步之间,刚够松浩回手,但若是他不撤招,唐近楼也绝对有本事避开这招。不错……我早该想到,如今这种情势,他没有把握,又怎么会以身犯险?岳不群的徒弟,可比嵩山派的二代弟子有出息多了。”左冷禅转过身来,抬头对着天空。
“好在半个月以后,就只有五岳剑派而不会有什么华山派了。岳不群潜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连我也差点瞒过去,江湖之中,终究是实力最大。你想靠着两个优秀的弟子,重振华山……可惜,华山派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左冷禅凝望着极远处的天空,身后太阳临空,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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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唐近楼睡在床上,闭上眼睛,沉稳地睡去。
嵩山之上,一片宁静。
钱家此刻只有钱同一个人。钱同此时还没有睡下,他点着油灯,用左手拿着,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在一只大箱子里翻着,箱子很大,他几乎要将身子都塞了进去。翻了许久,钱同终于站了起来,右手上握着一本泛黄的册子,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在油灯的映照下显得红光满面。
只是在下一刻,他的笑容僵硬下来。
钱同转过身来,才发现他身后的房门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一袭黑衣,黑巾蒙面,正冷冷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