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暮雨不回答,却叹了口气。
柳若丝也叹了口气,不再追问,想了想,问他:“那萧家血案又是怎么回事?”萧家人是他收殓的,他自然也是最清楚当时状况的人。
南宫暮雨脸色一白:“我来的时候人已死了快一个月了,从现场看来,凶手只有一人,用的是剑,出手…很是歹毒狠辣。别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柳若丝沉默片刻,随口问道:“你上次说的有些事非他自己做不可,指的就是报仇?”她自然听得出来他还有事没说出来,也许早已猜到凶手是谁,却不想追问,毕竟这是萧家的事,和她无关。
“不是。”她弟弟回答,很可爱地笑:“是守孝!你总不能让我替他在这里守孝三年罢?”
岁月匆匆,转眼间,三人已在这山谷之中住了三月,这三月来,萧应寂每日勤练刀法,似乎再也想不出别的事情可做。他天分极高,根基又扎得结实,练这横扫天下的萧家刀法,进境自是一日千里。柳若丝姐弟二人也不去骚扰于他,南宫暮雨每日自去打猎游玩,柳若丝则尽心照顾三人起居,无事时便坐在门前看萧应寂练刀。
这一日,南宫暮雨打猎回来,见萧应寂又在院中舞刀,摇了摇头,将柳若丝拖进屋里,说道:“你不是打算在这里陪他一辈子罢?”
柳若丝正看得高兴,忽然被他拖离,很是不悦,听了他的问题,更加地不悦,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很忙么?”
“不是很忙!”南宫暮雨缩了缩脖子,苦笑,这么火大干什么:“不过我们也不是没事可做的人,中原那边的事,我们也该回去打理了,落尘一个人,顾不过来的。我已在这里住了四个月了,尽过心意了,外公外婆知道我这个他们从来没承认过的外孙肯这样对他们,一定已经心满意足啦。”
柳若丝干脆闭上嘴巴不理他。
南宫暮雨深深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走。可是姐姐,我,我真的不觉得他……我不想你将来受苦!”
柳若丝一僵,心中慌乱,口中却怒道:“你怎知我怎么想?你是我肚子里的小虫子么?”南宫暮雨微微一笑,握住她手道:“我从小就是你肚子里的小虫子,你知道的。”
三日之后,柳若丝备齐柴米等物,又将屋里屋外收拾干净,这才和南宫暮雨打马离去。
这三日里,萧应寂默默地看她收拾行装,却没有开口挽留。
他一向,都是这么沉默的。
此时已是次年的二月初了,天气仍是寒冷异常,却已渐渐开始回暖,连太阳照到身上,也有了些许春天的暖意。柳若丝心中却殊无欢愉,想起以后天各一方,心中一酸,两行泪水几乎便要夺眶而出。南宫暮雨忧心忡忡地瞧着她,心里不住叹气。提起马鞭,在自己和柳若丝的座骑上都抽了一鞭,那马便如飞急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