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环望着刘粲轻轻一笑,飘然而去,这一声笑,编贝尽露,切切之情溢出脸庞,当真是狐媚已极,刘粲心中一荡,几乎要将靳环叫住才好。
靳准轻咳一声,刘粲方才发觉自己失态,讪讪笑道:“靳尚父与朕到彰仪殿议事,朕有要事要同爱卿相商。”
靳准虽然心中暗窃笑:“你这小子终于落于我的术中。”但面上依旧不露声色,任由刘粲牵着。
君臣二人行至彰仪殿,刘粲分派两名黄门守殿门,声言任何人等不得命令不得人殿。
靳准见刘粲这番做作,心中暗叹:“如此智计,如若我不取而代之,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天赐良机,此时不取后必遭祸!”
刘粲分派黄门守那殿门,哪里有丝毫作用,如若石勒、刘曜真派人来此打探,功力必定高绝,普通黄门莫说守殿,只怕对方从他们眼前掠过,他们也未必能看得清楚,靳准见此,安得不叹,不笑,不起取而代之之心。
刘粲分派完毕,对靳准浩叹一声道:“朕遍观群臣,唯爱卿一人能助朕相抗石勒、刘曜,如今之势,积弱难返,只有慢慢图之,如若急切,惹翻了那两个大煞星,恐怕对朕极为不利,是以你得替朕想想办法!”
刘粲口中的两大煞星,自然是指的石勒,刘曜。
靳准心中早就有计在胸,见刘粲问于自己,尚面露难色,故作沉思为难状,半晌方才问道:“皇上此举是否有决心?”
刘粲急道:“我有心无力,恨不能亲率三军,四方讨伐一番才好!”
靳准心中暗自冷笑:“凤毛鸡质,有其心却不能行,你若真有决心,早就该励精图治,力振朝纲,内强则外力不侵,哪里还用怕石勒,刘曜。”
靳准心中冷笑,面皮上却一付沉重,盯着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刘粲道:“如若皇上真的有决心,微臣就算身遭万剑也当为圣上一谋。”
刘粲听闻此言,感动得凡欲泪下,声音哽咽道:“朕虽纵情酒色,但每每思及石勒、刘曜,便夙夜难眠,夜不成寐,爱卿为我谋计,也好让我睡个安稳觉!”
靳准几乎失笑出声,原以为这少年皇上多多少少还有那么点志向,没想到他所谋者,只不过是那安稳的一觉罢了。如若不是石勒,刘曜逼得太紧,让他没有安稳觉睡,只怕他绝不会求诸于自己。
靳准心中暗叫:“石勒、刘曜,我靳准能成一代霸业倒还得谢谢你们相助之德。”
刘粲见靳准半晌不作声,忙道:“尚父不看在先皇面上,也当看在环儿面上,救我一救!就算有什么不妥之计,时已至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请尚父直言就是!”
靳准见火侯已到,不慌不忙问道:“在圣上眼中,江南司马和石勒、刘曜哪一方威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