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信封,心中疑惑重重,顿了下才把里面的信瓤抽出。只见一张八行笺上,力透纸背地写着几个字:
耿苍怀兄:
近日舍弟与阁下困马集一晤,得益良多。
闻另有骆兄在座,年少高拔,剑气凛人,故愚下甚渴一见,以聆清教。烦耿兄代为传言,以求一晤如何?
冒昧相扰,不胜惶恐之至。切切。
袁辰龙敬上
耿苍怀一下从椅上弹起,疾声问:“这信你是怎么收到的?”
聘娘道:“三天前,我一早起来,下去吃饭。那期间,我和伴姐儿都没上来过,就守着楼梯口。等上来时这信就有了,放在那个绣架上。我真不知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是一早就料到你会来了。”
她抚了抚小六儿的头:“你还说他们不会猜到。”
她的语意浅浅带笑,但其实已隐约感觉其中潜藏的杀机无限。
耿苍怀却一握拳。然后,就发觉窗外有人。他不动声色,缇骑——今日他总算明白了缇骑到底是如何的无孔不入。
他看着信笺上那个“袁”字,想起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的脸,那就是袁老大。十年之前,自己与他也曾数度相会。对袁老大的武功修为、果决善断,耿苍怀口中不说心中也是佩服的。
但袁老大——你就能一直都这么耳目灵敏,洞烛先机吗?
那袁老大信中的语意若凌厉、若温和,阴阳难测,耿苍怀也不知其用心所在。他思忖了,窗外那人还在,耿苍怀于呼吸之间已听出那不过是个小角色。暗想:看来,袁老大也不想太过张扬,大概也料到了有人会借骆寒出现之机大做文章。所以希望自己传话,与骆寒暗中一见,单打独挑,将事情解决,而不想闹得轰传江湖。
耿苍怀正自沉思,窗外人忽道:“耿大侠,请放心,贵红颜知己和小六儿我们都不会碰,也不会知会李若揭——那是他的案子,不关缇骑的事。但我们袁老大所烦请之事,务请用心。芜湖城东正有武林大会,阁下何不前去一看,也算凑个热闹。”
话未说完,那人人影已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