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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若是被人当场窥破‘奸情’,怕是非被冤枉成谋害太子的第一嫌犯不可。

当然,也未必就全是冤枉。

因为身处嫌疑之地,孙绍宗一直被勒令在家中禁足——主要是在场的重臣太多了,否则就不是禁足而是下狱了——并未参加事后的调查工作。

但这几日细思之下,一张面孔却是在他脑中愈发清晰,同时浮现的,还有那句郑重无比的承诺:

“二郎多半瞧不起我,但若是日后二郎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便是舍了性命也无妨!”

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七年前扬州偶遇时,谁又能想到那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花花公子,七年之后竟会有胆量行刺王杀驾之举?

再想想他这般做,多半是不愿自己在人前受辱……

孙绍宗心下感动之余,却又实在是无法消受。

摇摇头,甩去心下纷乱,他的目光越过院墙,望向了皇宫的方向。

这眼见已经九天过去了,也不知皇帝究竟会做出怎样的裁断——太子突然横死固然是大事,可对于卧病不起的广德帝而言,确认新的继承人,恐怕才是当务之急。

……

皇城。

往日就依然戒备森严的乾清宫,此时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被围的风雨不透。

居中偏东的寝室内,广德帝暗哑低沉的咳嗽声,持续不断的在殿内回荡着。

好容易止住了咳嗽,他勉力支撑着硕大的眼袋,死死盯着绢帕上被宫女慌张掩去的血红,直到那绢帕被宫女放进托盘内,由小太监捧出殿外,他这才缓缓闭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