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二进院落,雕梁画栋、游廊凉亭、院墙牌匾、下马石、拴马桩是一样不少。
那堂屋正房的窗户上,甚至还镶了几块毛玻璃——要知道即便是在京城,这玩意儿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时兴起来的。
却说眼见阿邻祁图沉着脸闯进来,院子里几个哲舍里部的护卫,有心上前阻拦,可又不敢冲撞了这位身份尊贵的姑爷。
稍一犹豫的功夫,阿邻祁图已然到了大厅门外,想也不想伸手挑起门帘,迈步闯了进去,口中喝道:“阿么哈【岳父】!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
那个‘待’字尚未出口,厅中的景象却让阿邻祁图为之一愣。
就见居中的虎皮几案后空空如也,一个胡须斑白的肥硕中年,正半蹲在左首侧席前,搓着手、涎着脸,向某个女人解释着什么。
而那女人端正的跪坐在侧席上,却似乎对他的言行举止,完全没有反应一般,娴静的像是一尊玉琢的雕像。
越是这般,肥硕男人越是对其垂涎欲滴,眼见那带毛的巴掌,就要落在女人肩头,冷不丁听身后一声喝问,被唬的身子一侧歪,险些坐倒在地。
他好容易稳住身形之后,自是难免恼羞成怒,不过抬眼看到门外是阿邻祁图,那恼怒就又熄了大半。
勉力将身板挺直了,刚想说些什么,那一直端正跪坐的女人,忽然起身道:“既然哲赫里家中来了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哲赫里回应,便自顾自的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哲赫里贪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女人婀娜的身段消失在门外,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回阿邻祁图身上。
“阿么哈。”
阿邻祁图也是刚刚收回了视线,皱着眉头问:“方才那女人,好像是赫里苏勒的妻子?”
这所谓的赫里苏勒,正是哲赫里战死在兴城的弟弟。
哲赫里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会了主位,又示意女婿坐到女人原本的位置上,这才无奈道:“不是她整日里嚷着要报仇,我又怎会同意堪哈他们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