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朝廷这次之所以会派自己来,就是指着自己出苦力的!
打从出了山海关,他所担当的角色,简直和牛马没什么区别——甚至短途负重还在牛马之上。
可不这样又能如何?
难道让年近七十的徐辅仁放弃马车,跟众人一起步行跋涉?
那估计没等到地方,老头就先客死他乡了。
“将军。”
这时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凑到近前,恭敬道:“再过不远,就是我妻子娘家的部落了,我们可以在哪里好好休整一晚上,等风雪过去再继续赶路。”
这凑过来说话的人不是别个,正是曾在大理寺天牢尿桶旁,被锁过几日的女真副使阿邻祁图。
说是副使,但这厮其实是女真伪王的同胞弟弟,论身份之尊贵还在正使之上,更兼一身蛮勇过人,平日里横行霸道飞扬跋扈,只有他占便宜的份,何曾吃过什么亏?
因此在大理寺被锁在尿桶旁的那几日,当真是这厮毕生所受最大的耻辱。
当时他也不知多少回,咬牙切齿的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因此在听说,要与大周使者一同返回后金时,阿邻祁图便摩拳擦掌,准备在路上加倍的报复回来——就算正经使者不好折辱,当着他们的面欺辱几个汉民,总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十数日过去了……
眼见孙绍宗自顾自的拍去手套上沾染的积雪,压根不曾理会自己,阿邻祁图又涎着脸往前凑了凑,奴颜婢膝的道:“我已经让人提前赶过去准备酒菜,并且征集部落里能歌善舞的女子,届时也好让将军见识一下我族的风土人情。”
孙绍宗这次撇了他一眼,冷笑着反问:“见识?”
“不不不,是品鉴、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