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愤愤然咒骂了一声,眼见那守门婆子满眼狐疑,似是有上前过问的意思,忙大步流星的往前院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鸳鸯从堂屋里出来,还真不是为了追赶贾环,而是奉了贾迎春的命令,去请邢岫烟到新盖的梅园里喝茶说话。
进了门,就见邢夫人为了充门面,临时调拨在邢岫烟身边的小丫鬟坠儿,正在里间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
这举止,可不像是正经丫鬟该有的。
“做什么呢?!”
鸳鸯低声呵斥了,没好气的道:“老太太派了你来,是让你侍奉邢姑娘的,这青天白日,你鬼鬼祟祟倒跟做贼似的!”
那坠儿先就吃了一惊,回头见是鸳鸯当面,更是手足无措起来,掐着衣角支吾道:“我……我……”
“谁在外面?”
这时里间忽然传出邢岫烟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她自里面出来,一手挑着那帘子笑道:“原来是鸳鸯姐姐到了,可是二姐姐有什么交代?”
她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皆与往日无异。
若换个不仔细的,说不得也便马虎过去了。
但鸳鸯却哪是好糊弄的?
先就瞧出,她屋里似是隐藏着什么,所以下意识的把住了门,生怕自己进去察觉出来。
又见邢岫烟头上只有一只素钗,再不见旁的首饰,便拿这说事儿道:“姑娘怎得没戴头面首饰?那可是太太专门为你搭配的。”
邢岫烟一笑,摇头道:“昨儿不是从香菱那里借了本诗集么?我一早起来想着拜读几页,谁知竟看入了迷,连梳洗都忘了,那还顾得上什么头面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