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少女当即便跳了起来,噘着嘴娇声抗议道:“母亲方才果然是在装睡!”
眼见妹妹如此跳脱,薛蝌无奈的摇了摇头,径自去了凉亭中向母亲问安:
“母亲,您今儿身子可觉得松快些了?”
那妇人早自逍遥椅上坐直了身子,缺了血色的脸上满是慈爱,笑着摇头道:“多少年的老毛病了,也没什么松快不松快的。”
说着,她抬手挥了挥衣袖,亭中的仆妇便都乖巧的退了下去。
等到亭中只余下母子二人,薛蝌这才压低嗓音,愤然道:“那王仁只敷衍了儿子几句,就把儿子打发了,显是未曾将咱家放在眼里,更不愿意替咱家出头!”
他口中的王仁,正是九省都检点王子腾的儿子,荣国府二奶奶王熙凤的亲哥哥。
年初时,他从京城到了江南,在父亲帐下暂充帮办、管代之职,虽没有正经的官身,可一应大小事务,哪个敢绕过他这位衙内?
而薛家近来因生意上惹了些纠葛,欲求助于王子腾,自然也要走这王仁的门路。
原本薛蝌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南下宁波府拜会王仁,谁承想还没来得及动身,就先得了消息,说是王仁已经到了金陵。
薛蝌大喜,忙备了厚礼登门求见。
谁知那王仁收了礼物,却半点不提帮衬之事,只着三不着四的说了些车轱辘话,便来了个端茶送客。
“唉。”
眼见儿子又是愤恨又是无奈,妇人幽幽叹了一声:“纵然是沾了些亲戚,可咱们这孤儿寡母的,又拿什么让王家高看?”
母子二人相顾黯然半晌,薛蝌又无奈的拱手道:“看来儿子也只能去京城走一遭,请伯母出面转圜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