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入深秋,薛姨妈却依旧未曾放弃最爱的低胸宫裙,只是在肩头、脖颈处,又裹了件杏黄色的披风。
那披风与宫裙之间,约莫形成了个半尺许见方的菱形,将两团莫可名状之物框在当中,反倒愈发让人生出:窥一斑而欲知全豹的冲动。
阿弥陀佛!
孙绍宗低头暗自念了一声佛号,勉强将那景致驱除出脑海,一边顺势行礼,一面揣摩着王夫人突然摆出这副阵仗,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是没客人在,王夫人迎出来也倒还罢了,但既然薛姨妈也在,她合该侯在屋里,等着自己这个后生晚辈进去见礼才对。
“快起来、快起来!”
王夫人忙不迭伸手虚扶了两下,眼见孙绍宗起身,便急着往里让道:“二郎快进来说话。”
这……
虽说她这年纪,自己这个岁数,应该也不会有人误会什么,可这热情劲儿,却还是大大超出了正常范畴。
“伯母不必如此客套。”
孙绍宗嘴里谦虚着,心下却对王夫人的言谈举止展开了分析。
等到了花厅之中,再三辞让了座位之后,不等王夫人再开口,孙绍宗将这一路上的所闻所闻,同王夫人的反映结合起来,心中也大致有了些推测。
于是他抢着开门见山道:“伯母,您可是安排了人手,在宫门口打探消息?”
“你怎么知道?!”
王夫人吃了一惊,但想到孙绍宗素来的表现,也便释然了,只苦笑道:“我那女儿自从到了景仁宫里,每三五日必有书信传出来,可这一连过去七八日,却音讯全无。”
“不得已,我才派了几个人去宫门口候着,想着一有消息就快马加鞭的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