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宗将那卷宗往桌上一丢,淡然问道:“刘长生,根据供状所述,你曾对官差言说,妻子王氏失踪之前并无任何异状,可是实情?”
刘长生忙把身子又伏底了些,激动道:“回青天大老爷的话,我那婆娘之前好端端的,头出门还说要切半斤狗肉回来,给儿子贴一贴秋膘呢,谁知她这一走……一走就是好几天,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着说着,刘长生嗓音里就有些呜咽,后面一对儿女听了,也都跟着啜泣起来。
眼见这一家三口就要哭声大作,孙绍宗忙道:“本官正是为了找出王氏的踪迹,才要细问你们一些内情,你们父子不必慌张,慢慢说就是了。”
说着,想林德禄递了个眼色,林德禄立刻作色道:“刘长生,孙大人都亲自过问此案了,你还哭个什么劲儿?要想见着你那婆娘,就老老实实回话!”
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刘长生区区一个升斗小民,哪里经受得起?
忙用袖子揩去眼泪,磕头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可,青天大老爷只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那好,我且问你,最近这两个月里,你妻子可曾去大户人家接生过?”
“不曾!”
刘长生想也不想便摇头道:“这两个月都是街坊邻居请她接生,倒不曾去过什么大户人家。”
听得这话,孙绍宗顿时疑心大起,虽是夫妻一体,可这涉及到王氏两个月里的行止,按理说刘长生怎么也该先回忆一下,再回答自己的问题才对,如今却是脱口而出,丝毫没有半点迟疑。
要么,是他对王氏的事情了如指掌;要么,就是他心下早就编排好了答案!
孙绍宗依旧淡然地问道:“你说的如此肯定,想必对王氏曾去过哪户人家接生,都记的一清二楚喽?”
“不不不!”
却见刘长生摇头道:“小人甚少问起这等事,都是我那婆娘自己说的——她说自从接生过那个妖孽之后,这附近的大户人家就都存了忌讳,宁愿从远道请来别的稳婆,也不肯找她接生!”
“因此我才说她最近,未曾接过大户人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