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领命躬身退下。
太上皇心下却是狐疑不已,有心和牛太后讨论几句,但想到牛家的嫌疑,终归还是存了芥蒂,于是便独自默然沉吟着。
“父皇、父皇!”
约莫过了一刻钟,那殿外陡然响起几声激昂的呼喊,紧接着就见广德帝踉跄着冲了进来,趋前几步,噗通一声扑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叫道:“天佑我大周、天佑我皇家!那不孝子竟……竟种下了子嗣!”
“什么?!”
太上皇听了这话先是愣怔了半晌,继而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不过马上又转成了惊喜之色,急道:“竟有此事?!快、快给寡人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又扬声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皇帝搬张椅子来!”
两个小太监,忙抬了张椅子摆在御案左首。
广德帝谢了恩,又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泪痕,这次又喜气洋洋的坐到了椅子上,将詹事府府丞刘銮伟,偶然发现犯妇李氏疑似怀有身孕,于是五名太医连同王坤一起会诊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太上皇只听得不胜唏嘘,摇头道:“不成想那女子坏了太子的子嗣,却又怀了太子的身孕,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看来上天虽然不忿太子失德,却终究还是给我大周留了余地,如此看来,这一胎定必是个皇孙无疑了!”
说着,他的脸上却又是一沉,郑重的道:“其实非止是太子失德,寡人听说如今这宗亲子弟之中,多有不肖之徒,欺男霸女者有之、宠妾灭妻者有之、豢养娼妓、另设外宅者亦有之!”
“听说还有些在外面与女子私通,生下孽子都不敢归入宗室名册,实在是可恼可恨!”
“这种种不肖的行径,皇帝也该好生管管才是!”
广德帝听了这话,目光略有些闪烁,表面上却是郑重的起身应下,表示自己会让人暗中调查宗室子弟的一言一行,择其不肖者重重的责罚。
“寡人闻听太子遇刺,这一日一夜都未曾安稳,想必皇帝也是如此。”太上皇又道:“如今有此喜讯传出,你也该早些安歇,免得操劳过度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