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攀附权贵,也算是官场上的人之常情,当初孙家落拓时,还不是隔三岔五去荣国府里献媚?
可问题是,许泰前脚还上书痛斥王子腾,转脸就又把对方捧到了天上,这变化实在忒快了些,也难怪众同年有些难以接受。
尤其他当初,还是以悍不畏死而闻名的……
书不赘言。
转过天,也就是二月二十六这日,孙绍宗刚在府衙门房里点完卯,正准备去刑名司坐堂当值,就见斜下里蹿出个府尹属吏,说是韩安邦有事要请他过去相商。
却说孙绍宗跟着那小吏,一路到了韩安邦正院之中,就见他没在屋里候着,而是在小院西南角的凉亭中,摆下了一壶清茶。
“见过府尹大人。”
孙绍宗上前施礼道:“却不知大人召见下官,究竟所为何事?”
这就是地位变化的具体展现了,当初做通判时,韩安邦喊他过来时,可不会用上‘相商’二字;而孙绍宗见礼之后,也只能问上官‘有何吩咐’而不是‘所为何事’。
“坐坐坐,坐下说。”
韩安邦假模假样的起身让了让,等孙绍宗把屁股放在对面的石墩上,他又斟满了两杯清茶,这才明言道:“其实我这次找孙治中过来,实是有一事相托。”
相托?
要是刑名司分内的事儿,断断用不到这两个字。
孙绍宗一下子便提高了警惕,面上却是古井无波地问道:“却不知府尹大人,想要托付下官何事?”
“最近的邸报你应该也看了吧?”
就听韩安邦又言说:“河北与顺天府合并为直隶省的公文已经批下来了,总督府那边儿一来是有些新章程,要向下面宣布;二来也想趁机办个仪式,弄出些动静来——所以希望各府都能派人过去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