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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半个多月的阴雨天气,到了这日上午终于告一段落。

那一轮旭日破云而出,只个把时辰不到,便展现出了秋老虎的威力,直晒的堤坝上人人‘丢盔卸甲’,卢沟桥头更是飘起了无数‘旗帜’。

站在桥头抬眼望去,满眼净是晾晒的衣帽鞋袜,莫说是那石头狮子,连石头栏杆都瞧不见几根。

有这艳阳高照,彼此又都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堤坝上下都是欢声笑语不断,就连那整日里提着皮鞭的监工,看上去都似乎亲切了许多。

孙绍宗受到这欢快气氛的带动,也禁不住生出些侥幸心理,暗道这几日河水只是缓缓上涨,距离石刻上的警戒线还有好一段距离,莫非是那许明堂推断失误,错估了今年的灾情?

若真是如此,他自尽的事情可就真成了官场的一大笑柄了。

“大人!”

孙绍宗正站在那河堤上浮想联翩,冷不丁就听身后有人唤了一声,回头望去,却是赵无畏拎着柄雁翎刀匆匆的奔了过来。

孙绍宗心中就是一紧,忙问道:“怎么?是不是出现什么险情了?!”

“大人说笑了。”

却听赵无畏咧嘴笑道:“这平白无故的哪来的什么险情?是府衙那边儿送来了不少犒赏,您瞧——如今就在坡下呢!”

孙绍宗顺着他的指点望去,果然发现那河堤下面停了八辆马车,上面满满当当装着酒菜、干果、熏肉等物,其中还有不少猪、羊、狗的头颅——这却不是犒赏人的,而是用来祭祀河神所用。

自从常驻河堤之后,阮蓉和便宜大哥几乎天天往这里送东西,因此对这些所谓的犒赏,孙绍宗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只将袖子一卷,不耐烦的道:“把三牲祭品好生归置起来,余下的该怎么分,你和周达商量就成,不用再问我的意思。”

孙绍宗虽然混对此不在意,但这些东西对赵无畏而言,却都是能笼络人心的好玩意儿,于是忙不迭的应下,屁颠屁颠的便准备去喊人卸货。

便在此时,就听远处有人大叫道:“快看啊,河里有个人!”

“好像是骑着什么漂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