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上皇陛下是如此说的?”听到了这话,郭顺不由得眉头一跳,眼中闪过朱祁镇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还有那仿佛能够把自己看穿到无所遁行的目光。
“正是。”郭瑞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言道。
郭顺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朝天拱了拱上。“看来,上皇怕是早料到了,呵呵,看来啊,咱家这步棋还真没有走错。”
郭顺也不理会那郭瑞脸上的疑惑之色,清了清嗓子言道:“瑞儿,你可知道,那石总兵何以有今日?”
“这点孩儿自然是知道的,当日石总兵还不过是一员参将,佐武进伯朱冕守大同。他与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等在阳和口大战而败,宋瑛、朱冕战死,石亨单骑而逃归,后收纳溃败兵将,立功赎罪。当时弹劾其之人可不少,还不是于少保一力保之,又举荐其为将,掌管五军大营,晋升为右都督。最终在京师保卫战时立下了功勋,这才为当今天子所重。”郭瑞如今对于那石亨的事迹张嘴便来,看样子还是做了准备的。
“正是,那瑞儿你可知晓,时边将之中可堪称大将之才者首推杨洪,次者为石亨。”郭顺接着那郭瑞的话言道。“况且,石亨在上皇为帝时,官不过三品,位不过参将,而今呢,在当今天子手下,不但封侯,还位高权重,为一方总兵大将。”
“他可是当今天子一手提拔上来的,天子之所以训斥严苛,其实,是有理由的……”
郭顺小声地给自己的儿子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因就是,如今在大同过得份外滋润,位高权重的石亨,为感激于谦的知遇之恩,于月余之前,向当今天子请求封赏于谦之子于冕,天子颇为中意,便询于诸臣,岂料于谦却斥石亨之行径为徇私,而且这还不算完。
而且,还因为某位不良太上皇陛下的暗中指示和不经意地泄漏,让于谦通过了一些渠道,知道了他石亨在大同谋取煤矿之利。总之,没有理解,朱祁镇这位不良太上皇也能忽悠出理由来。
而于谦一跳出来,自然,已经与孙氏父子关系良好的部分御史之类的官员却站了出来,站在了那于谦的反方,极力为那石亨辩护,总之,让朱祁钰这位当今天子大脑当场当机,怎么也想不到,应该属于忠诚于自己的于谦居然会如此态度强硬的弹劾属于自己得力干将地石亨,而做为本该站在自己对立面的那些御史们居然像是吃错了药一般百般石亨辩解。
而原本心胸就不怎么开阔的朱祁钰虽然知道,石亨乃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不会背叛自己,但是,他那多疑的性恪,让他做出了一位疑心病重的帝王最常干的一件事,那就是下了严指训斥了那石亨一番。
“……石总兵终究是那杨洪之后,我大明有数的名将,况且又是当今天子一手提拔上来的,京师之战后声名大振,再加上如今拥兵十万于大同,监视上皇陛下,这等险要之位置,焉可轻动之?”
“那既然如此,石总兵何以恼羞成怒到这等地步?”郭瑞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了,看自己老爹和听到的石总兵接到了圣旨的表现来看,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点。
“呵呵呵……那就是因为,石亨的性格所致。”朱祁镇淡淡一笑,将那份情报交给了侍卫,向着那身边的美人儿小秘万贞儿解释道。“石亨有才华,有能力,能担大任,军事上颇有建树,而且极为自信,这些,都是他的优点。可惜,正是因为他有了太多的优点,养成了他性格上一个极大的缺陷,那就是,太过自傲,刚愎自用。”
万贞儿不由得两眼一亮,抿唇低笑道:“奴婢明白了,而今,石总兵的一片好心,于尚书不但没有接纳,反而斥其徇私,又弹劾其与民争利。而当今天子,因为那些御史的突然站队,而对石总兵也暗中生疑,所以……好一招借……”万贞儿生生把借刀杀人给咽回了喉咙里边,毕竟这个成语实在跟夸人不怎么沾边。
朱祁镇一面欣赏着这位漂亮妞沉思的表情,一面在心里边嘿嘿嘿地阴笑不停,郭顺自然要替那石亨说是一番便宜话,毕竟这些东西,咱们都是有理有据,有查有信的东西,凭啥要训咱们。这下子,石亨不但与于谦交恶,连带把朱祁钰这个倒霉孩子一块给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