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回首朝骆宾王望过去,骆宾王反倒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还亏得有俊哥儿您的弟子赵宏,不然,若是换了旁人,还真难得有他这般认真。这排练我也看过了几次,一开始,郑老是来瞧着大伙表演的,可最后,那位演老人的学生实在是演不像,郑老一急,干脆自个上场亲自出演,您还别说,那位郑老还真是上了瘾了。”
“……难得,实在难得。”我咽了两口唾沫,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啥了,想不到,身为儒家学者,学术界的名望人物,对于演出了有着相当的偏好,不过想想也是,现在这年头,表演艺术还属于是新潮流,不像后世一般,根本就把演艺当成了贱业,反正咱也没功夫管后世不后世,戏剧还是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特别是在教育上,和思想灌输上,有别于书本知识,能更生动的描述事件的发生,提高人民群众的欣赏水平,从而使得大唐封建帝国主义社会人民文化生活水平得到提高。
大会堂里,坐着不少的学生,似乎大家也都在观摩着台上的戏剧,时而交头结耳的讨论,时而发表下自己的见解,嗯,气氛显得相当的热烈,不过,等到又重新开始排练的时候,所有的嘈杂声又瞬间散去,留下了寂静的空间,交给那些此刻正在台上的演出人员。
……
我跟骆宾王找了座位,在这儿津津有味地观赏着,看得出来,这些演出人员的水平相当的高超,是久经训练,而且他们也是把演出当作了对真实生活的演绎,这令我欣慰,远远比起后世那种拉几个农民工站在台上傻呼呼地咧嘴摔膀子扮偶象的那种电视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最终,当陈婴将真相告诉了赵武后,在守边归来的大将军魏绛的鼎力相助下,赵武杀死屠岸贾。举着仇人的头颅悲歌祭奠先人之时,幕布缓缓地落了下来,啪啪啪……掌声越来越热烈,有人开口喝彩,有人吹起了口哨,我也使足了劲大声喝彩,巴掌拍得噼里啪啦直响。嗯,虽然还不完美,但是,已经能够看到了这些人们的艺术追求。
这时候,已经有学生注意到了这边,站起了身来冲我们这二位书院领导问好。郑德郑老先生也把身上的戏袍给脱了,走了过来:“呵呵,二位,怎么今日有空往这儿来?”
“见过郑老先生,晚辈听闻老先生在此参演曲目,心中甚是惊讶,所以,特地前来一观,得见老先生的娴熟演技,晚辈是甘败下风。”我赶紧给这位郑老先生行礼方自笑言道。郑德抚须,志满意得地长笑道:“呵呵,老夫不过是闲暇无事,眼见这些学生们排演,不由得也技痒,就上台露上一手,也好让他们知道,老夫可不是只懂四书五经而不知娱心的夫子。”
嗯,这话我爱听,跟这位郑大师聊了一会之后,又勉励了这帮演出人员,对他们的工作表示肯定和尊重,希望他们能精益求精,更上一层楼,争取在表演事业上获得突破。
不过,有些学生却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艺术,甚至怀疑艺术不过是人们徒自浪费自己生命,消耗光阴的一种无聊手段,这我不认同,对于他们,我决定对他们进行教育和深切的批判,使得他们认识到自己的肤浅和不足。
站在这些不太理解什么叫艺术的师生们的跟前,我涛涛不绝地倾诉着:“……我们是人,是具有最高级灵魂,从而有别于其它相对低级灵魂的动物,并能理智地按照符合人类社会伦理道德规范,具有良心、善心、责任心和上进心的生物。如果人类只懂得饿了吃饭,冷了穿衣,难道这就足以维持我们的生命吗?不,这不行。”
“我们是有感情的生物,感情是什么呢?感情就是我们人类生存的力量,它不是知识,而不是逻辑,而不论你是在吟诵诗文,又或者是在音乐或者作画的那一刻,由里边由然而生的感觉,就好比是一块石子掷在平平的湖心里,你站着就能看得见它所引起的变化。”
看了一眼在座的,嗯,大部份都还迷惑不解,看样子我讲的太深奥了一些,算了,咱换一个简单点的例子来进行讲解比较好。“不知道大家读过《牟子》没有,这里边,便有一段对牛弹琴的典故……”
嗯,对牛弹琴这个故事让我说得活灵活现地,惹出了阵阵的笑声,可惜他们不知道,此刻的他们就是那些撅起屁股甩尾巴吃草、耳朵和尾巴只知道打蚊子的牛,而我,就是那位正是费心尽力,弹奏着高雅音乐的大音乐家公孙仪。
“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人类和其他的生物不一样,艺术对于牲畜来说,就等于是那只嗡嗡叫的蚊子,甚至有可能还不如蚊子的叫声带劲,就像是我拿一块石头,丢进了沙漠里边,无非是在干枯的地面上现添上一块同样干枯的石子,或许能让你听到那种空洞的声响,可之后呢,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然而,对于人而言,艺术就是感情的添加齐,成江成河的水流,奔涌而行,人的思想是永无止境的,在知识的道路上这样,在艺术的道路上也是同样,艺术是人们对于自己的精神渴望而发自内心的一种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