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棠缓缓将视线收回,窗边已是看不见顾渊的身影,两院之间隔得近,想必他此刻已是迈入了西院内。
本以为经过这些日子,她心底已不会再因为他的任何事而波动了,可没曾想,那根一直埋在心头的针,还是会在此时一下下用尖头戳着她的心尖,叫她心头阵阵刺痛,想忽略,存在感却又是那般强烈。
所以,他要她从华南同他一同回京做什么呢,为他操持纳妾一事,还是继续为他打理这多了人口的后宅。
他是否当真觉得,她便不会觉得难受。
孟晚棠眸色逐渐浮上冰霜,她原以为自己为了他何事都能忍,如今却才想起,她向来都是眼里容不得沙的人。
她的衣物,需得上好的锦缎,分毫不差的尺寸,没有半分瑕疵的绣纹,她的画作,有丝毫偏差也会叫她心头难耐,横看竖看不对眼,即使旁人一个劲说压根瞧不出来,她也会毫不犹豫将纸撤下从头再来。
只是待到永乐侯府落难之后,她似乎没有去要求的资本,要求完美无瑕的衣物,要求与她感情对等的夫君。
孟晚棠无声地摇了摇头,既无法要求,她便选择自己退出,这样,也不可以吗?
她缓缓走到橱柜前,穿过存放在此处的琴身探到了更里面。
初嫁到顾府时,因着顾渊时常不在府上,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榻,她独自一人难眠,便在大夫那开了些助眠的药物。
因着大夫提醒过此物不可长期使用,更不可大剂量使用,她分别问过了两种情况的危害,前者的确会伤身并且产生依赖性,后者若是一次性使用大剂量倒是不至于伤身,只是会让人昏迷不醒,超出原本该沉睡的时间。
孟晚棠担心有损身子,用了一两次后便将药粉存放了起来,只是不知此行是否能派得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