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棠伸手抱了抱她,心底柔软一片:“是,你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
整整五日。
顾府上下无一不绕着主院走,实在避不开了,个个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做完该做的事,便绝不敢再多待半分,拔腿就跑。
顾渊日渐浓重的低气压萦绕在府邸之中,就连东院那几个,这几日都安分了不少,不敢在这时候来触顾渊的霉头。
实则顾渊自己也未曾想到,他为何会如此焦躁不安。
他已是知晓了孟晚棠的去处,也料准了她如今也只能暂住在朋友府上,待到日后不便再待下去了,定是会回来的。
日后。
“日后是几时!”顾渊忽的有一股怒气直冲而上,压抑许久的阴郁猛地爆发出来,掌心大力拍在桌案上,发出了一阵巨响。
顾渊上下起伏着胸膛,眸底带着阴鸷的冷厉,此刻竟是如此痛恨“日后”二字。
可这二字,是他以往常同孟晚棠说的。
顾渊忽的有些挫败地坐回椅子上,那时的孟晚棠在一次次听到他说这二字,又一次次没能等到真正的“日后”时,是怎样的心情呢。
这一次他会不会等不到这个日后。
前两日官府将二伯的银两退了回来,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四两。
如此,他们也开始着手着要打道回府了,春季正是播种之际,即使再舍不得京城的繁华和安逸的生活,但家里的那几亩地还得有人耕种。
久未露面的顾渊也终是在这日走出了房中,沉着一张面色不怎好看的脸,漠然地站在府门前,便当是送别了。
二伯这头同二哥二嫂交代了些许事情,又和小孙女逗弄了一阵,迟迟舍不得走。
再抬眼瞥见顾渊的脸色,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走近来,摆出几分长辈的姿态,笑呵呵道:“子奕啊,二伯这次多亏了有你帮忙,日后定会报答你这份情的。”
顾渊微不可闻地轻皱了下眉头,如今他对“日后”这二字当真是越发敏感了,下一瞬面色便更加沉冷了几分:“二伯此事不必再多说了,时辰不早了,启程吧。”
被顾渊毫不掩饰地赶人,二伯面上尴尬了一瞬,讪讪地摸了摸鼻头,知晓最近顾渊在烦闷着什么,又凑上前来规劝道:“你也别嫌二伯啰嗦,这人都走了,是她不识好歹,她没钱又没背景的,如今离了顾府哪还能有好日子过,放心吧,很快她就会回来的。”
顾渊也是这样想的,他觉得孟晚棠如今只是同他生气了,还有家中兴许与她相处不融洽的亲戚,他会处理好这些,待到他处理完了,孟晚棠自然会回来的。
可二伯这话听起来却显然有些刺耳,他冷眼朝二伯看去,语气已然带上了几分不悦:“二伯,注意你的言辞,我的事便不用你操心了,一路顺风。”
但显然二伯这头打开了话匣子便一时收不住,伸手想亲昵地拍拍顾渊的肩膀,却被他明显地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