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离了这大宅子随老二一家回到怀城,过惯了这好日子,又哪能再过那清贫的日子,她本就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好不容易傍着个孙儿出人头地,怎可就此罢休。
“晚棠啊,好端端的,为何要同自家人这般剑拔弩张的,祖母不过说些唠叨话,你不爱听,便不说了,还有你二哥二嫂,他们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小蝶也是你的侄女儿,日后不还得孝敬你这做婶婶的吗?”
二嫂闻言动了动唇,她哪想让自己女儿去孝敬孟晚棠啊,可还未开口,就叫老夫人大力拉拽了一下衣角,一个踉跄,倒也把话给止了去。
止了这头,却没止住那头,霓裳见气氛凝滞,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一张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无辜。
开口时竟也不知为何带上了哭腔:“是啊,夫人,你就莫要同老夫人和表夫人置气了,都是霓裳不好,起初唤你一声姐姐,当真是觉得你亲近才如此的,顾大人将霓裳从水火之中救出,是救命之恩,是霓裳的大恩人,但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了,夫人千万不要误会了去。”
霓裳面上瞧着无辜至极,话语却字字如刺一般,听得孟晚棠心里不舒坦,耳根也发刺。
就连一旁本一心想着霓裳的老夫人在听完这话后,也是尴尬地动了动唇,好半晌没能接出下一句话来。
唯有二嫂,总算是从踉跄中回过神来,这便将话茬子接了过来,瞪着眼道:“你有什么错,你如今无家可归无人可依,子奕带你回来,便是要给你个名分的,子奕既有意如此,有地位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孟晚棠你这般阻拦,也太不像话了!”
孟晚棠自知二嫂的底气源于何。
顾渊曾同她说过一些往事。
年幼之际,顾渊的母亲身子不好,父亲一人外出挣钱,久未归家,家里便仅剩两母子相依为命,那时多亏了二哥,背着家里时常给他补贴家用送些吃食。
听闻二哥少时因着这般做,没少挨二伯的打,后来更是在成亲后,被二嫂管得死死的,再拿不出半分钱帮助顾渊了。
但恩情到底是恩情,顾渊一直记着这份情,不单因为他这人重情,也因二嫂时不时就要将这些陈年往事摆到桌面上来说上一道,好像唯恐顾渊哪日将这些事给忘了去。
但那是顾渊的恩情,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