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棠果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仍是大着胆子张嘴欲要再说什么。
还未来得及开口,那道森严的红木门后传来一声呵斥:“放肆!”
闻声看去,身着暗红蟒服的男人快步从门后奔了过来,下了台阶孟晚棠才认出来人,她在顾府见过一次。
“夫人,有失远迎,下属不识,多有冒犯还望见谅。”来人躬身作揖,瞧见孟晚棠略带迷茫的神色,又了然地自报家门,“在下班锦,乃锦衣卫千户,此前在府上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孟晚棠忙点头道:“我记得的,方才只是我还未道明身份,不怪两位,我来寻子奕,不知此时可否方便?”
思及方才在诏狱中见到的场面,班锦神色露出几分不自然来。
但不方便,到了孟晚棠这也得是方便了,班锦很快敛目开口道:“夫人里面请。”
两名守卫尴尬地迅速让开了身,视线忍不住在孟晚棠脸上多看了几眼。
原来这便是那传闻中,叫顾渊不惜冒着风险,不顾一切也要在非常时期迎娶的罪臣之女,孟晚棠。
直到孟晚棠身影跟随着班锦消失在门前,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生出些感慨来。
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此女子,即是罪臣之女,也当是难以抵抗的。
入到北镇抚司里,孟晚棠小心翼翼地将周围扫视了一圈,不时有当值的锦衣卫路过,躬身向班锦行礼的同时,也会向她投来视线。
班锦几次想向人介绍她的身份,都叫她止了去。
到了此处叫这沉重森严的气氛给压下了些此前心头的冲动劲,孟晚棠不想太过引人注目,一路快步跟着班锦往里走去。
刚绕过前厅,班锦正要带孟晚棠进偏厅等待,一侧小路匆忙走出一众人来,脚步声凌乱急促,叫人心头一颤。
孟晚棠抬眼看去,一身艳红色飞鱼服的挺拔身姿窜入眼中,骨骼分明的手掌握着腰间的绣春刀,乌纱帽上铜制的蟒纹扣饰在日照下泛着微光。
顾渊神色凛然,眉宇间的强大气场是孟晚棠从未见过的冷硬,她心头咯噔一声,还未出声顾渊已先一步看见了她。
顾渊先是一愣,随即便立即变了脸色,一双剑眉不自觉紧蹙起来,大步朝孟晚棠走来:“你怎么来这了?”
“我……”孟晚棠张了张嘴。
还来不及回答,一旁班锦察觉气氛不对,忙打断道:“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身后数名锦衣卫也迅速跟了上来,孟晚棠被团团围在其中,饶是淡然如她,也不由得在心底捏了把冷汗,如此压迫感,换了谁人,也得当场想想,自己可是做了什么坏事。
顾渊微微颔首,很快道:“他招了,人就在城郊码头,你且带一队人绕后埋伏,我赶在发船之前拦下他。”
他们紧急而匆忙地说着孟晚棠听不懂的话,但孟晚棠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抿了抿唇没有出声,班锦已迅速转身带走一队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