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发生的事都是真的。”他问。
“真或假,那要问你的心啦。”造化塔说完这些,跟他说拜拜,“我出去玩了,没事不要叫我回来。”
容寂正低头审视胸腔里的白色屠仙石。
旋即,感应到召唤,由三辰殿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青竹山西南角的草房子里。
古遥一无所知,手心里攥着小珠子,睡不着地辗转反侧,像人那样叹息。
容寂指尖微动,一缕幽微的光流到他的眉心,古遥闭了眼,卷着羊羔毛毯,侧头压在软枕上,呼呼大睡。
容寂走到床榻边,低头看着那张陌生的脸,二十岁模样的青年,蜷缩睡觉的姿势却流露出本身的孩子气来。稍一弯腰,容寂伸手,将毯子轻轻掖在了他的下巴尖。
约莫是他的法术让古遥放松了警惕,一时不察,渐渐现出人形原形,十七岁的少年模样,三条毛茸茸的尾巴也掉了出来。
容寂看了一眼,将他的尾巴塞进被窝。但动物的尾巴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不太听话地跟他对着干,刚给他放进去,就掉了出来,如此两三次,其中一条尾巴不乐意地打了他一下,尾巴尖柔软地拍了拍他的手心。
容寂定住,有些无措。在幻境里,他也经历过这样,小花的尾巴睡着也不安分,会乱动,会卷在他的腰上,他又是会被痒醒,会按住他的尾巴不让他乱动,这尾巴就会腾地一下起来抽打他的手。
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
沉默地凝视住他许久,快要天明了,容寂视若无睹地从他的房里出去,没有瞬移回去,只是视禁制符为无物,穿透走出,薄薄的晓光照在茅草屋顶,地面泥泞,梨花瓣被雨打了满地,不像雪,像打碎的月亮,被雨水裹挟着颠沛流离。
这些雨滴纷纷绕开了容寂。
他得天地造化,雨是近不了他身的,站在草屋院落,他仰起头,手指轻抬,破开了周身天然的结界,让那么一颗两颗注意力不集中的雨珠得以闯入,滴答,落在他的脸上。
他用手指抚掉,指间的湿润渐渐干透。
不是人的眼泪,心里却有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