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恐惧的世界,可只有他的身边是一片安宁之色。
白皙的皮肤在月光和火光的交映之下宛若透明,那只已经呈现出血液不流通的紫色的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这充满生机的脸颊,珍惜的抚摸着,像是在接触自己许久未见的爱人,生与死的触碰过于缠绵。
肃霜仿佛感觉到手心在灼烧,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他的手心进入他的血液,让他的血液因此都温暖了起来。
肃霜笑了,温柔的,浅淡的笑容,笑容中是期待,那样的澄澈又纯粹的微笑,任何一个正对他的笑容的人都无法从这样的温柔之中寻找到本我,只想要宠溺他,爱护他,什么都给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值得拥有一切。
没有人能拒绝,没有人愿意看到这样的笑容消逝,他想要的都给他。
“给我钥匙,我就亲亲你。”肃霜的声音,对怪物来说简直就如同催命符一般,催着为实现他的愿望而奉献一切。
在肃霜手中的朝阳的透露,或者说怪物的头颅,居然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痴迷之色,在肃霜的手中那颗头在缓缓的融化。
如同怪异的融化的蜡烛的触感,肃霜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那东西几乎是可以想象出会在手心上残留多么强烈的恶臭味。
然而就在肃霜发愣之时,肃霜突然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怪异的,独特的感觉。
那是他被感染的地方,原本滚烫的温度似乎起了几分不同的变化,之前宛若被燃烧的血液居然从他的手心中不断的钻出来,翻涌着,在他的手心中凝结成为一个奇怪的物品,正在逐渐的变得清晰。
最终,展现在肃霜手心之上的痕迹,完全发生了变化。
原本狰狞可怖的漆黑色泽的感染痕迹,完全变化成了不同的模样,
那是一片羽毛。
绚丽的颜色闪闪发光,仿佛在太阳之下被照耀的明亮的公鸡漂亮的长尾羽。
“叔。”肃霜突然握紧了拳头,“你们坚持一下!”
肃霜在斐光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飞速冲了出去。
手心在发烫,肃霜还记得刚刚接近了养鸡场的时候,手心一直有的奇怪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这是感染带来的副作用,现在才明白这应该是某种感应。
在遥远的地方无法感应到,但是一旦接近就会有感觉。
肃霜进入了养鸡场,这里在零点之后原本被破坏的鸡毛飞舞的地方已经完全恢复了本来的面貌,而肃霜直接翻身踩踏上了整个养鸡场的笼子,并且朝着自己感觉到手心有反应的地方而去。
脚下的被惊扰的鸡正在努力的在笼子里扑腾着,空气中弥漫着很让人不适应的气味。
如果再拖下去,来怪物太多,恐怕就会变成废塔了。
而肃霜也不在乎运输队到底已经带出去了多少食物,现在他必须要拿走钥匙。
少年轻盈纤细的身材才鸡笼子上面跳跃的时候非常的灵动,肃霜的没有任何迟疑和停顿,他敏锐的察觉到手心在发烫。
肃霜站定在一个鸡笼面前,抬头看到了此时安静的站在原地的非常漂亮的大公鸡,这一瞬间,肃霜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魔塔钥匙的时候。
和死亡完全相反的生机勃勃的魔塔钥匙,安静的伫立在那里,高高的仰着头,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的傲气的雄鸡,漂亮的尾羽在养鸡场的灯光之下闪烁着明亮的颜色,这是比任何活着的一切都要鲜亮的色泽。
肃霜朝着骄傲的雄鸡的尾巴,直接一把抓了下去。
雄鸡高高的扬起翅膀飞速的扑腾着,而肃霜则是一把薅下来那最长的最漂亮的尾羽。
就在这一瞬间,硝烟的味道、养鸡场的难闻刺鼻的气味、稻草和饲料的味道,一切味道都消失一空。
枪林弹雨的射击声,爆炸声,鸡舍的鸡闹腾的声音,也都在瞬间消失殆尽。
整个空间全部变成了安静的空间。
肃霜低头,看到了自己手中漂亮的鸡尾羽,似乎是看到了某些金色的细细的线条正在一点一点的从鸡尾羽上蔓延出来,一点一点的钻入他的手心,仿佛有在通过这种方式抓挠他的心脏。
肃霜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失去了焦距,他什么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