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回个电话。”玉兰提醒。
“有事他自己会联系我。”
“真有事。”
“什么。”
“你婆婆的爸去世了。”
“劲草姥爷?”茉莉诧异。
尽管一百个不情愿,但生老病死这种大事,茉莉还是要“顾全大局”。何况姥爷对她不错,每次回去,见了面,老人都狠夸她。茉莉和劲草在高铁站碰头。善亚已经早一步回去了。文萱和牵牛得晚一点。榴榴身子不方便。凌霄先去黄山接老妈真亚。茉莉见劲草愁云惨淡,劝道:“算喜丧了。”劲草侧过身,压低嗓门,“说金姐手上有遗嘱。”金姐就是那个照顾老头多年的保姆。茉莉来兴趣,不是豪门,也要争产?她问:“怎么着?别墅给金姐了?”劲草丧气地,“天知道。”
老爷子有职级,葬礼办得轰轰烈烈,不过在茉莉看来,这恐怕是一家人最后一次聚这么齐,老头一走,必然四分五裂,不过也好,每年过年不用麻烦了。
许久不露面张真亚来了。
她看上去并不像病人,面容丰腴,面色白皙,身材窈窕,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谁也瞧不出她退休前不过是个电厂的工人。但真亚哭得最厉害,差点背过气去。善亚呢,哭得现实,哭一会儿,就去忙着收份子钱。美亚哭得最文艺,一边哭一边唱,有点叙事文学的意思,基本把老爹可歌可泣的一生给唱出来了。老头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儿子,没人继承他的革命遗志,因此,三个外孙子充当孙子,跪在灵堂左侧,右侧则让给保姆金姐。金姐哭得真哀恸啊!她的眼泪无声,但却没断过,茉莉给她递了好几回纸巾。
追悼会结束,真亚代表全家找到金姐,递上个信封,态度很和蔼,“金姐,爸现在走了,我们家暂时养不了那么多人,这是两个月的工资,您看……”金姐也微笑,伸手把信封推了回去。“你爸有个遗嘱。”
金姐眼神坚定。
“我怎么不知道。”真亚诧异。
事实上,老头的确立过遗嘱,有律师见证,还做过公证。所以,当律师来宣读遗嘱的时候,全家人都吓了一大跳。这是亲爹么。二层别墅,上面一层赠予金姐,地下一层三家分晋,前提是,三个外孙子都必须结婚。结了婚的,得三分之一。没结婚的,不许继承。
美亚、真亚庆幸儿子结了婚。善亚觉得根本就是一场阴谋。她甚至怀疑,大宝三宝是假结婚,目的是为了分财产。善亚对茉莉喟叹,“榴榴被骗了!”又对劲草,“本来你是独一个!现在好,都上车了,我跟你说你大姨肯定知道这事儿,才让大宝赶紧找,沈榴榴就是个摆件!”劲草嗫嚅,“大姨不是在黄山么。”善亚道:“这事儿,绝不是一天两天了,金姐知道,就保不齐别人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