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奇祯乐于控制自己,出道前后都一样。他为自己设定好了性格,对外维持着光鲜亮丽的形象。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成为万人迷,更是因为他清楚自己与周围人有着绝对无法达成共识的弱点。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否定:“不,我知道。”
他必须把羸弱的心脏藏得深一些,再深一些,以防止乱箭中有谁会刺进来。
漆黑的山,隐匿的树。萤火虫漂浮在半空中,如同彷徨的幻境边界。更为浩荡的,是死一般的漆黑。
生锈的秋千徐徐摇曳,乔奇祯问:“白玛,小玛。央金。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白玛有过犹豫。
她的声音浸透了冷静,却在无波无澜的寂静中渗透出悲伤:“乔奇祯,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改名吗?”
白玛央金与白玛不过两字之差。
却又有着天差地别。
万籁俱寂的过去并不辽远。
她还是小学生,脸上总洋溢着骄傲而灿烂的笑容。
白玛央金曾经跪倒在地痛哭着向人哀求过,而白玛不曾。
这就是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提前了,下章晚点更
第20章
白玛改名很仓促。那时候年纪还小,条规也松。于是不过是某一天放学回家, 白婉像告之今天晚餐吃什么一般通知她, 从今往后她的名字不再是白玛央金。
白玛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在那段日子里, 家里的气氛沉重了太久。泽仁普措不是别人口中那种“只有零次或无数次”的家暴者。他只对白婉动过一次手。
这也是白玛记忆中父亲偏执形象的开端。
小学时白玛是做过中队长、大队长,擅长画画,热爱写作。她很外向, 阳光开朗, 待人友善, 朋友颇多。
那时他们去外地探亲访友。还好在外地——后来无数次, 白婉在母女单独相处时这么说过。年纪太小, 加上刻意模糊记忆,具体事由如何已经记不清了。
总而言之白婉被打倒在地, 耳光持续不停一个接一个落在她脸上,并且被踹击着腹部。白玛冲上去阻拦, 瘦小的身体立即就被甩到一边。白婉像死去的尸体一般安静。
白玛第一次朝泽仁普措吼出了“我恨你”。
深夜的巷道上空无一人, 她跌跌撞撞不断地上前阻止,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好像没有路灯。
记不清了。
一丝光也没有。
当她在这偏僻的城市角落偶遇到有人经过时,白玛毫无迟疑地五体投地, 软弱无力的孩子恳求那个人, 报警吧。求求你报警吧。
什么都没有做到。
白玛什么都没做到。
没有救下妈妈, 也没能阻止爸爸。白婉连夜回去了,带着满身伤痕。而泽仁普措回到酒店倒头就睡,留下白玛一个人,止不住地在黑暗中拼命抑制住呼吸。
强忍下去的抽噎引发全身的抽搐, 疼痛不堪,却只溢出更多的眼泪。她听着父亲的鼾声,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上前,走到床头,她拨打了乔奇祯的电话。
便于联络,乔超早早就给身为小学生的乔奇祯买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