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费尽心力把你们挖来一科,保护不好被人诟病谁来解决?一科再怎么特殊化,你们的能力也不能搬到台面上来。捅出去,你们会被烦死!
我是说过,紧急状态下不用请示我,但是你那时候是紧急状态吗?你有没有信任过自己的战友?你是不是觉得咱俩之间这点感情问题,已经足够让你忽略我的职位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长官?
蓝景阳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是公孙锦提到了一科的其他人,他不想继续忍了。拿起书写板,刷刷刷写了几个字,直接塞进公孙锦手里。
公孙锦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们是我的战友,我珍惜一辈子。你,我不想再纠缠下去。给我办手续,明天交接。」
拿着书写板的手微微发抖,公孙锦忽然在微抖中安静了下来。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在白底黑字的搅扰下,倏然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蓝景阳避开了公孙锦灼人的目光,低着头,从裤兜里拿出一样东西。公孙锦认得,那是自己送给蓝景阳唯一的礼物。
一只英雄牌的钢笔。老东西了,公孙锦从小学开始用的,珍惜至今,送给蓝景阳做生日礼物。
蓝景阳把钢笔放在桌子上,银色的笔帽于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笔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擦痕,经历了岁月的洗礼,鉴证了他们从陌生到倾慕,到分离的所有过程。如今,它回到了主人手中,却不再是主人心里最单纯美好的回忆。
公孙锦慢慢捡起扔在一旁的眼镜,拿在手里,低垂着头,“景阳,你到底信不信我?”回答他的,仍是沉默……“我最后一次问你——离婚跟你无关,我现在是自由人,我想跟你交往,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外面偷听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办公室里,蓝景阳缓缓摇头。
安静如巨石一般压在公孙锦的心上。他默默戴好了眼镜,再次面对蓝景阳的时候,已不是跟蓝景阳纠缠不清的男人,而是一科科长,公孙锦。
他正色道:“你交接之前还需要完成几样工作。姬涵斌的口供记录你重新整理一份,交给毅森;你手里的文件资料也要整理出来,交给蒋兵;配枪、证件上交的时候走正规程序;褚铮取代你的职位,你要把一些需要给他的东西备案,一式三份,我、褚铮、蒋兵各一份。明白了吗?”
蓝景阳默默点头,然后起身,走向房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期待着什么,打开门的瞬间,居然无视了这些偷听的人,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叫嚣着向后面挣扎。
不能回头!蓝景阳不断警告自己。
“没事做了吗?”公孙锦冷眼看着门口的偷听者们,“洛毅森、褚铮进来开会!苗安,半小时前我就让你给晓晟帮忙,你干什么呢?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