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人啊!”孙县令两眼一翻,跪着转了个身。
朱敬守踹开孙县令,护着沐青天回到马车上。
“即日起,浰头事务由本王与钦差接管。”
那些带头冲锋的壮汉懵了,全开始求饶。
“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大人开恩啊!!”
“王爷饶命,草民的娘已经饿了好几天,草民无奈才走此下路啊王爷!!”
孙县令被夺了权利,心中正是愤懑,怒道:“再吵一律杀头!”
“杀什么!”沐青天撩开车帘不耐烦道,“全放了。”
“这,这,大人,他们留不得啊。”孙县令冷汗直流。
沐青天点了几个人出来,说:“留不得的是这几个。”
乍一看,摇车的壮汉才是事情的主使,而且他们与周围面黄肌瘦的灾民格格不入,显然吃得不错。
可仔细想想,每一次骚动前,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熟悉的声音。他们先说“官府杀人”,又说“庆王杀人”,甚至连马车里有女人也是他们散播出去的。
早在马车里,沐青天就看清了形势,站上马车也只是为了找出煽动灾民的人是谁。刚刚朱敬守斩杀的正是其中几个。
钱多多和小壹也很聪明,没有伤及无辜,顺水推舟也揪出了好几个。
“报——”
昏暗的石房里,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跑进来——正是刚刚冲马车的其中一个。
“钦差进城了?”
“是,不仅进城了,还夺了狗官的权。”
“咱们的兄弟怎么样了?”
壮汉阴沉地笑了,说:“大当家放心,庆王和钦差中计,果然没对我们的人出手。”
“很好!”池仲容猛拍桌子,站起来畅快道:“等水患过去,就是兄弟们打去顺天的时候!”
“去帮那狗官一把,除了庆王。实在不行,除去钦差也行。”
药材先行,粮食随后进城,极大缓解了浰头的压力。
沐青天站在城门口,忧心忡忡地估算护城河的水位。
“钦差大人,最近几天水少了很多,想必天灾马上就会过去。”
孙县令被罢,招待沐青天和朱敬守的任务落到了县丞身上。
古人不知道地下河的存在,更不知道在洪水时期,水位突然下降预示着什么。
地下河饱和,浰头地处几条河的下游,若再来一场大雨,这座城将会在顷刻间被洪水吞没。
“城外堤坝还存有几座?”
“回大人,三面都有三座,还有最大的一座即将填好。”县城回答。
沐青天点头。还有时间,可以加固这四座大坝,来抵抗洪水。
孙县令这几天倒是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协助顾帆分发粮食,组织灾民登记入城,按编号前往不同的医馆拿药。
沐青天亲自督工,为了加快进度,顾帆卸下铠甲,扛起沙袋加入了加固大坝的队伍中。
顾帆生得威武,身上肌肉一块一块的,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吸引力。
朱敬守走过来捂住沐青天的眼睛,吃醋道:“他有什么好看的,一介武夫。”
沐青天无奈地扒拉下自家醋王的手,说:“我哪儿看他了,我在看旁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