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心费力提前做功课找来的话题们还是有用的,他跟陈砚说了将近两个小时话了。
“渴吗?”湛柯问。
陈砚说:“汽水。”
闻声湛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小商店,“走吧。”
陈砚拿了罐装可乐就出去了,湛柯付完钱后跟出去。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湛柯突然说:“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一段话。”
陈砚喝了一口可乐,鼻腔里发出一声表示疑惑的“嗯?”
湛柯看着他手里的可乐,笑了,“我也不能原文背诵了。但我觉得你说,你以前爱喝汽水现在不爱了,你以前爱我,现在也不爱了。”
虽然重点是在前半句,可说到“现在不爱了”时,湛柯还是痛得声音都在抖。
陈砚低着头想了很久,笑笑说:“记不清了。”
湛柯说:“没关系,我记得。”
他看着陈砚手中的可乐,问:“现在你又爱喝汽水了,会不会……突然再爱我一次?”
陈砚默了。
良久后,他将喝空了的易拉罐丢在垃圾桶里,说:“很少喝了,只是累了还是习惯喝汽水。”
湛柯紧紧地抿着唇,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不用总因为这些难过,爱这个东西太玄了,以后咱们不谈了。”陈砚鬼使神差地在湛柯背上顺了顺,看似安慰,却字字都带刀。刺的湛柯喘不过气来,觉得走路都成了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
他越走越慢,陈砚索性就说:“累了吗?回家吧。”
他现在的语气总是温柔的,说话也不再那样夹枪带棒,可湛柯同样会痛,同样心慌。
哪怕陈砚说“回家”,他还是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捏住,无法跳动。
陈砚对他好吗?
湛柯还是想说——好。
即使这样痛,他还是觉得陈砚有在给他留余地。
“回家吗?”陈砚又问。
湛柯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经同意就将他紧紧抱住,十分用力,似乎是想把陈砚融进自己身体里那般。
路上行人还有很多,只是天色已晚互相看不清。
在夜色的庇护下,同性的感情也被世人保护,大家纷纷绕开,不去打扰。
“呼吸不上来了。”陈砚双手挣扎也只能推到湛柯的腰,但他也顾不上了,手就在湛柯腰腹附近推了两下。
后者有意识地将他松开些许,却还是不肯彻底放开。
“你最近很奇怪。”湛柯闷声闷气地在陈砚耳边有些委屈地说:“明明对我比以前好很多,但我就是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
陈砚愣怔片刻,回抱住他。
双手就环在他腰间,很虚,不实。
湛柯轻声说:“抱紧一点。”
陈砚看了看旁边:“在外面呢。”
湛柯哑声说道:“抱紧一点,求你。”
陈砚到底也听不得一句求。
他是在回以湛柯一个用尽全力的拥抱后才意识到的。
自己一如既往地,见不得他委屈一丝一毫。
他们在大路上,周围来来往往都是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