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真恨不得把她嘴缝上。
“男的女的?”季漪思维终于拉回来了。
陈砚歪了歪头,挑眉看她,“你放了个没响的屁。”
季漪比了个投降的手势,“当我没问。”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鸭子吧?”
“我是那种人吗?”陈砚一边眉毛压下,一边眉毛挑起,咬牙切齿的问。
季漪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其实论人品你不是,但是憋久了我就真不知道了。”
陈砚摆摆手,“没得聊了,别再跟我说话。”
季漪妈是个奇怪的人,她可以对亲生女儿近二十年不闻不问,却又以死相逼说要看到季漪走“正路”。
她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对这个刚刚相认的女儿破口大骂、厉声指责,甚至当帮凶,却又在陈砚面前丢掉长辈的尊严,希望她的“委曲求全”可以让季漪的“正路”通顺,“幸福”长久。
她可以在高高在上的女婿对自己亲口说出“我不爱你女儿”的时候假装听不到,又怕女儿结婚是为了骗自己,隔三岔五的拖着被病痛折磨的身子来看一看。
季漪陷入无止尽的矛盾之中。
季漪妈每次来都是季漪去接,这次是她的另一个孩子陪同一起来。
陈砚第一次见到那个往季漪脸上甩照片,指着她鼻子骂“死同性恋”的女人。
女人相貌还算端正,客观来说甚至和季漪有几分相似。但那自打进了门就没低下过的头,让陈砚眯起了眼睛。
季漪妈里里外外巡查了一遍,女人就跟着里里外外评价了一遍。
“姐夫这么高的职,就住这种房子?”以此为开头。
“两室的?生两个孩子是不是就得睡客厅了。”
“厨房也太小了,多一个人做饭都站不开。”
“布局太杂乱了。”
“地砖的铺浅灰色显得很脏。”
“姐夫就这么对待我姐姐?”
她说一句,季漪妈心就沉一分。
季漪也跟着慌一下。
前者忌惮陈砚的社会地位。
后者忌惮陈砚的脾气。
果然——
“杨小姐做什么工作?”陈砚坐在沙发正中间,一点都不客气的翘起二郎腿,模样吊儿郎当,这下是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季漪妈留了。
杨芩正要继续评价,被猛地一问,神色乱了一下,很快又调整回那副鼻孔看人的模样。
“会计。”
陈砚长长的“哦”了一声,百转千回。
“我以为杨小姐替装修公司和家政公司来宣传的。”陈砚嗤笑一声,“会计不太合你,副业可以搞搞风水。”
杨芩脸色“唰”一下就变了,向陈砚的方向迈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季漪妈一慌张,赶紧拉了拉她,“芩芩!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你姐夫给你提建议是好事,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季漪站在一边,这一瞬间最让她感到可笑的是,她最心底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难过。
每当她面对自己亲妈对自己偶尔的温情时会有所动摇,但往往又会在看到杨芩和她的相处模式后拉回自己不该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