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延熠却还是那副悲伤的表情,他就那样带着那副表情静静地看着夏灼,没有给夏灼任何语言上的回应。
夏灼推了推他,林延熠也不动,丝毫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夏灼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就嗤笑了一声:“我没有抱着你哭得稀里哗啦,你觉得不爽?”
夏灼将马桶盖放了下来,坐在了上面。
仰头对林延熠笑:“你们为什么就不让我过去呢?不就是我妈去世了吗?这件事就过不去了吗?日子就不过下去了吗?”
笑着笑着就红了眼。
就将头低了下去,林延熠只看得见他头顶上的两个旋。
“每天哭就能过去吗?”
“哭有用吗?我妈能回来吗?不回来我们就不活了吗?”
林延熠走了过去,摸了摸他头发上的两个旋:“对不起,我……”
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只能看着男朋友过得这么辛苦,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只能看着男朋友过得那么痛苦,却不能分担。
“宝贝,”林延熠低头吻了吻夏灼头顶的旋,“只要人活要下去就没有事情过不去,不过太厚重的悲伤是需要时间的,就像一口吃不完一头大象。”
他用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夏灼红透了的耳朵:“悲伤和难过不是你假装就没有的。”
夏灼在这句话以后,不再忍着通红的眼睛,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手握成拳锤打林延熠:“林延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非要揭穿我?你为什么……”
哭声越来越大,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手上也收了力气,揪着林延熠的T恤,将自己整个头盖住。
泪水浸过T恤,涔进林延熠的皮肤里。一颗一颗从眼里滑落,又一颗一颗由热变冷,流进了林延熠的心里,把他心塞得满满当当。
“我也好想我妈啊,我妈为什么都不在梦里来看看我啊……”
突然好像难过和悲伤在一刻,突然相通了,林延熠有些喘不过气。
宋哲言和于渊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就站在了门口,现在看夏灼哭了,也飞快跑了过来,紧紧地将夏灼抱住。
夏灼越哭越大声,泪水越涌越多,好像要将这几天憋着泪全部一鼓作气流干似的,哭到后面,宋哲言也跟着他哭了起来。
连于渊的眼眶都开始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