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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距离他远离之期已是极近,心情很复杂,所以,陈祗决定弹奏一曲:《大约在冬季》以抒发情怀。

贞儿恭送着大小姐方离了院落,回首方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了那格韵古怪的琴音,吓得这位忠心为主的漂亮丫头赶紧冲到了院门前,先探头在外张望一眼,确定无人之后,方将那院门锁住,依在院门上轻抚着胸口,颇有些幽怨的目光盯着那盯着灯光的主厅。

若是平日里,公子弹奏这些怪里怪气的音乐,贞儿倒也没啥意见,可是今日来了嗯,今天府里可是来了不少的客人,其中,不少人更是乐艺方面的高手,这个年代的音乐高手大多都为士人,而这些人,最崇拜的就是古乐,要求的便是古拙大雅之音,要是听到陈祗所奏之曲,后果很是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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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冠礼的程序,怕是比起结婚的程度,稍微简单一些,不过,其繁杂程度,仍旧让人头皮发麻,每位亲朋都各自有各自的位置,主人、替冠者行冠礼的宾以有司等也都各自准备好,百多观礼者都立于两旁,静默无声,而作为主人的许靖立于阶下,今日也是盛装华服,配上他那三尺长须,份外显得威仪。

因为陈氏人丁单江薄,上无宗室亲族,所以,只能由年龄较长,辈份最重的陈祗的叔公和舅父二位来作主人,爨龙洞主虽然也年长,也算是陈祗的亲戚,但终属于少数民族,对于汉民族礼仪方面甚是缺乏,所以,他也只能作为亲朋方面的旁观者,站在一旁边呆愣愣地瞅着。

随着时辰到,大伙开始拜来拜去,嗯,你拜,我拜大伙一块拜,然后,总算是将宾,也就是主持冠礼的正宾严世伯给请入了院中,严世伯年纪五十出头,虽然年纪大,两鬓斑白,不过因为其长年练武,身形伟岸挺拔,就算是形容其虎背熊腰亦不为过,精神抖擞,步态稳健。顾盼之间,一双虎目威势摄人。

而陈祗,此刻正身穿采衣作披头散发状在那扮酷,没办法,这是加冠之前的规定,还好昨天特别全身清洗了一遍,加上陈祗平时也爱清洁,至少头发飞扬之间,没有雪花舞动之迹。

严颜看着陈祗,并没有出言招呼,这个时候,话是不能乱说的,不过,严颜还是禁不住在嘴角处露出了一丝和悦赞许之色。这位少年,模样与其父几乎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不过,现如今才十六岁,个头挺拔,身体虽然算不得装硕,但绝对比自己的执友陈早萌强壮得多。这几年来,虽然自己只匆匆与此子会过数面,不过,他的才智和这两年来的成绩,却还是让严颜感慨良多。

让陈祗邀为赞者的法孝直亦在一旁,嗯,所以的赞者,也就是正宾助手,专门替受冠者梳发、更衣,干一些杂活,但是这样的活计,必须是受冠者好友或者是兄弟方能施为,而法孝直至少把陈祗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陈祗危襟跪坐,严颜在阶下净手,然后从立于堂阶第一层的有司手案中捧起了缁布冠,步到了陈祗的跟前朗声言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江阳陈祗,这位来自未来的穿越者,在这一刻,在无数三国史书留名的历史名人的瞩目和帮助之下,成年了,代表着他将能一步走出益州这片狭小的天地,去看一看一千八百年前的华夏古国,了解这片热土的过往,融到三国这个战争不断、群雄倍出的大时代潮流当中。

第一百零六章 治所为何是襄阳

“这就是襄阳?我怎么看都觉得比不上南郡的治所江陵。”孟广美走在陈祗的身边,一面东张西望,看着那涌动的一潮,一面还有些不屑地作出了评价。

“废话,这襄阳成为治所,也不过是初平元年的事,至也不过是十余年间的事,而那江陵,本就为荆州之治所,早在西汉时期,便作为长江上航运基地的江陵,业已成为南方各大商业都会之首……想那汉顺帝时,荆州便已有户一百余万户,而那南郡,便占其近两层,这些年来,黄巾之乱,关中之百姓避战祸于荆州,南郡之人口,又获增长,若是光算是户籍之百姓,怕是这一郡的百姓,都快有咱们整个益州多了。”陈祗慢悠悠地晃荡着脚步,走在这坐历史名城里边,一面向孟广美显摆自己所知道晓的关于荆州的知识。

“一个郡就有那么多?”孟广美不停地砸着舌头,两眼发直,嗯,这就是典型的刘姥姥进大观园心理,边上,一身青衣,头束方巾的俏丽小童撇撇嘴:“那照公子所言,南郡富庶至其,那刘荆州为何治所于襄阳而非江陵?”这位,正是陈祗的贴身丫环贞儿,嗯,原本陈祗不想带着这个小丫头片子来中原,可怜这漂亮贴心的小漂亮妞成日里做掩面垂泪状,再加上陈祗的阿姐也觉得陈祗在外,身边没个体贴人也不放心,毕竟,孟广美那些人尽是粗野汉子,总不能让他们来伺候自己的阿弟沐浴更衣吧?所以,陈祗还是决定把这小美人儿带在身边,途中也能多些乐趣,身边也能多个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