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每日此时不是和兀拉赤骑马练箭,便是对酒当歌,如今骤然一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个时代虽然因为造纸术而有了纸张,但纸张还是粗糙的很,划了几下,漆黑一片。
毛笔是这个时代的主流,薛破夜的毛笔功底是极差的,后世电脑充斥着各处,大都是敲着键盘码字,即使不用电脑,那钢笔,铅笔,圆珠笔,蜡笔多得是,这毛笔除了附庸风雅和有心学习的人之外,并不通用。
好在父亲是老师,多少会些毛笔笔法,薛破夜学的不多,但也能洋洋洒洒写上几个字,至如苏黄米蔡四家书法,对于薛破夜来说,宛如外星事物,不过心里也有些疑惑,书法中,苏黄米蔡四派为人推崇,却都是宋朝的人,如今宋朝从历史抹灭,那书法却是以谁为尊呢?
闲暇之间,脑中忽地掠过一个念头,脸上荡起一股坏笑,重新拿过一叠纸来,在一张纸上郑重其事地写下了三个大字。
“金瓶梅!”
薛破夜看着这三个字,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便全身,这三个字就有那么一种魔力,让人想入非非。
这部书是薛破夜前世的挚爱,熟读不下三十遍,对里面的情节内容当真是滚瓜烂熟,曾记否,在那青春萌动之时,亦曾以这部书作为工具,做了些该做的事情。又拿过一张纸,缓缓写下“第一回,西门庆热结十兄弟,武二郎冷遇亲哥嫂”,又提笔写道:“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玉阶寂寞堕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作今日西陵灰!”
这是金瓶梅的开阙词,薛破夜倒是牢记心头,后面的故事虽是记得清楚,不过总不能按照原文一摸一样抄写下来,想抄也没那记忆力啊。
好歹用自己的文笔将这故事慢慢写下来,聊以自娱。
写了开篇,不过两千来字,就听老宋在外敲门道:“掌柜的,有人送信来了!”
薛破夜奇怪得很,将纸张收起来,起身开了门,只见老宋拿着一封信在外面,薛破夜接过信,问道:“谁送的?”
老宋也是疑惑道:“那人三十多岁,还挂着刀,将信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也不多说就走了!”
薛破夜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关门回到座中,看信封写着“薛世兄亲启”,字迹娟秀,一看就知是出自女子之手。
薛破夜呵呵一笑,心知是萧素贞写来的,这薛世兄的称呼,目今也只有她这样叫。
打开信封,取出信来,一股墨香荡起,薛破夜凝神细看,信上却简介的很,写道:“世兄亲鉴:明日正午,杭州西子湖,画舫宴客,请君一叙!世妹素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