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会这么害怕,这时候突然有个人站了出来,一字一句的告诉自己
——她也害怕他的离去。
她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在意他。
这个认知让陆九洲悸动不已。
陆九洲看着白穗一脸严肃的样子,他指尖微动,犹豫了下,最终放任了自己的本心。
“……你帮我换药吧。”
“如果这能让你安心一些的话。”
白穗愕然:“你不介意吗?你不用因为我而勉强自己的。”
“没有勉强。”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衫褪了下来,低垂着眉眼,避开了白穗的视线。
大约还是有些放不开,陆九洲是背对着白穗坐着的,挺拔如松的背脊上遍布着累累的伤痕。
一道一道像是落在细腻瓷白的艺术品上的裂痕,透着莫名凌虐的美感。
“如果是师妹的话,我不介意。”
不介意你的任何碰触。
昨晚月色朦胧,看得不是很清楚,可现在是白日,什么都无所遁形。
白穗拿着药膏,之前的胆子突然在这一刻变小了。
她看着比昨晚更清晰更刺目的伤痕,比昨晚更苍白更残破的身体,她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袖,连骨节都泛了白。
陆九洲没有催促,就这么垂首静静的等待着,像是一只映水的天鹅。
鸦青色的长发如瀑,在沁血的伤痕和苍白的肌肤之间,似一副晕开的水墨,说不出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