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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原本寂静的军营迅速热闹起来,完成内务的士兵和军官们很快集中到了校场上,而这时,接班的参谋也赶到了旅部,邹润猷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赶去校场。

等邹润猷赶到校场的时候,官兵们的早操已经开始了,跟着值日官的口令,数千名装甲兵整齐的做着军事体操,每一个人都像邹润猷那样穿戴整齐,而且像邹润猷一样都戴着那顶船型软帽。

船型软帽代表着精锐部队,而这装甲部队就是精锐部队,邹润猷就是这支国防军精锐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回首当年,从湖北新军的一名低级军官起步,最终成为装甲兵部队的最高指挥官,邹润猷始终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跟这军事新技术结下了不解之缘,从最开始时的电报军官到后来的电雷处处长,再到后来的装甲列车营上校营长,直到现在,装甲部队最高指挥官,邹润猷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顺利,这固然是他勤勉努力的结果,但是如果没有总统的鼎力支持的话,他也不会取得现在的成绩。

对于总统的栽培,邹润猷很感激,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没有别的报答手段,只能在战场上为总统赢得胜利了,而赢得胜利离不开部队的训练,自从接手装甲部队以来,邹润猷一直对训练抓得很紧,每天早操,他总要亲自赶到校场监督,如果心情好的话,他甚至会亲自喊操。

但是现在,邹润猷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原因很简单,因为前敌指挥部迟迟没有下达总攻盖平的命令,虽然昨天前敌指挥部已经用列车炮对盖平日军轰击了大半天,但是却始终没有下达总攻命令,命令不到,邹润猷的装甲兵也就不能出击,这让他心情很差。

从军这么多年,邹润猷已经学会了将情绪内敛,前敌指挥部不下达进攻命令,他也不会主动去请战,因为他明白,如果上级认为攻击时机已到的话,那么自然会下达攻击命令,如果上级认为攻击时机不到,那么就算是他写下血书请战,也会徒劳无功,反而会增加上级的反感,所以,他从来就不主动向上级请战,只是这心情却也有些压抑。

装甲兵部队从组建到现在,尚未经受过真正的考验,虽然在这场辽东半岛战争中装甲兵部队确实与敌人进行过一些小规模的战斗,尤其是白朗指挥的那支部队,更是为光复岫岩立下汗马功劳,但是作为一个崭新的兵种,中国的装甲兵部队仍然缺乏足够的实战经验。

邹润猷心急,不能尽快与盖平日军进行决战固然是重要原因,但是另一个原因也不能不提,那就是盘踞在北满地区的沙皇俄国军队,在邹润猷看来,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辽东半岛的日军力量,那么,盘踞北方的沙皇俄国军队始终是一个潜在威胁,虽然目前俄国似乎还没有直接卷入辽东中日战事的意图,而且欧洲局势也牵制了俄国的注意力,但是不可否认的一个事实是,一旦中国驱逐了日本盘踞在南满的势力,那么肯定会引起俄国的担心,所以,在解决了盘踞南满地区的日军之后,邹润猷很想率领装甲兵北上,威慑俄国军队。

所以,在邹润猷看来,中日之战,越早打完越好,这一点倒是与中枢的看法完全相同,只不过,作为一名前线指挥官,邹润猷并不清楚总参谋部的作战意图到底是什么,他也就无法理解为什么前敌指挥部迟迟不肯下达总攻命令。

昨天前敌总指挥吴禄贞下令炮击盖平日军防线,列车炮轰了大半天,日军一线阵地和后勤基地已被轰得一塌糊涂,邹润猷原本以为当天就能发动总攻的,他也下令让在博罗堡待命的装甲兵部队做好出发准备,一旦总攻命令下达,就可以直扑日军侧翼和后方,配合步兵部队全歼日军,但是谁知总攻命令始终没有下达,等到深夜,邹润猷才明白过来,昨天的炮击只不过是前敌指挥部的虚张声势而已,至于前敌总指挥吴禄贞到底打算做什么,邹润猷却是猜不明白了。

猜不明白归猜不明白,邹润猷也没打算去问个究竟,他只知道,只要训练好了部队,到时候上了阵,就让步兵们开开眼界,怎么着也要把白朗给比下去,好歹他邹润猷是白朗的师父和上司,怎么说也不能落在后头,白朗可以配合东路纵队歼灭日军一万余人,那么邹润猷的目标就是配合西路纵队歼灭日军至少三万人。

站在校场边,看着官兵们操练,邹润猷心里转着的心思却是如何包抄盖平日军侧翼和后路,将其一口吃掉,并顺势一鼓作气向南方冲击,沿着南满铁路一口气冲到金州地峡,将坐困旅顺的日本关东军变成瓮中之鳖。

很快,装甲兵们的早操训练结束,接着是长跑,以前,邹润猷通常会跟着士兵们一起跑上几圈,但是今天他没有心情,没等跑圈结束,他就回到了旅部,坐了几分钟,又赶去野战厨房,看看官兵们的早饭预备得如何了。

刚走到厨房营地,一名参谋就从电报室匆匆赶来,交给邹润猷一封加急电报。

“兹命你部,迅速组建一支快速纵队,由盖平方向转往岫岩一带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