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箭矢已尽,奢飞熊所部到最后差不多粮食也尽,伤卒断粮已有两天,除了简陋的拒马外,没有别的防御。这样的防阵,在淮东步骑冲阵面前,根本形不成障碍,一次冲锋,即将敌阵冲透。
奢飞熊半身已残,失去自尽之力。他本欲叫护卫助他自尽,以免受淮东所辱,但淮东军这边已从俘兵嘴里知道奢飞熊重创在身,无数将卒盯着奢飞熊要擒活口,焉容他轻易死去?冲阵时,专有一队甲骑直奔奢飞熊所在阵心而来,将身边数十护卫诛杀干净,捉住滚落到泥坑一身污秽的奢飞熊,邀功的送到敖沧海面前。
敖沧海下马来,看到奢飞熊眼如死灰,不言不语,长叹一声,也没有折辱他的兴趣,抓住他散开一半的发髻,拔刀割断他的喉管,扔到地上,吩咐左右:“将叛首头颅传示诸军,以扬军威!敌营将以上,杀无赦,余者降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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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日深夜,雨停之后,信江之畔就尤其的清静,林缚在上饶城里,还不知道池州军溃败的消息。
淮东军主力兵马,崇城军、长山军所属刘振之、张季恒、张苟、唐复观、陈渍、孙文耀诸部,都顺利通过淹地,进入信江中游地区。其中陈渍、张苟所部以及骑营第一旅部分骑兵在南岸,以追歼奢飞熊残部;张季恒与粟品孝峙守花亭隘,封住横峰之敌的西逃之路;刘振之、唐复观、孙文耀等部则由周同统帅,从上饶西进,徐徐往横峰进逼。在横峰,浙闽军尚有两万五六千残兵未降。
夜已深,灯烛将残,林缚犹在灯下坐着阅看公函,傅青河、高宗庭也陪着不去休息。
宋佳推门进来,说道:“奢飞熊已在阵前问斩,其残部营将以上尽诛,除一千五百余残卒投降外,大约有两千人逃入武夷山中,沧海将军在南岸请示如何处置?”
“叫敖沧海去花亭隘,先率张季恒部北上,与赣东先遣军汇合,收复赣东诸城;陈渍率部在南岸就地休整;着张苟率部继续西进,在收复抚州后南下打杉关,对沿路抵抗军势力可择其精锐予以收编,与赵青山夹攻闽北,不能叫闽北之敌有喘息之机。”林缚说道。
陈渍所部两次追击、拦截敌兵,伤亡很大,需要休整,补充新的战力,才能避免战力下滑。
两千残敌逃入武夷山,最终还是要南逃到杉关、邵武去,其在深山之中没有粮草,还要翻山越岭,不会比张苟所部收复抚州之后再南击杉关会快。
闽东战事之后,奢家撤到闽江上游的兵马约有三万众,但奢家为守上饶,先后两次从闽北抽调精锐北上,如今奢家守闽北的兵马不会超过两万人。
赵青山在晋安府最多能有三万兵马沿闽江西进去打建安。林缚叫张苟率部一万两千精锐,从抚州南下打邵武、杉关。以四万兵力夹攻闽北,在兵力上已经占据绝对的优势。另外,赣南的抵抗军势力,林缚也是要收编的,不会使之脱离掌握,成为江西新的隐患。
这些事之前都有讨论,林缚随口下令,也不与傅青河、高宗庭再讨论。
“沧海在南岸定下调子,对顽守横山之敌,我看是不是也以此为例?”傅青河建议道。
“奢家军将多是用军功换来的,而军功无非是沾着江南百姓跟将卒的血,营将以上缚往江宁送审,余者降则赦。”林缚说道:“派人去跟周同说这事。这边辛苦一些,将要诛杀的敌将及官员名单详细帝列写下来,叫周同用抛石弩打入横峰城里,敌军不乱,三天后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