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失控的混乱就像瘟疫一般不可控制的扩散开来，满手血腥，如同地狱修罗降临人间，曾在丹烟小镇祈祷堂冒充神庭修士时那样，血手托浮神圣，既矛盾又和谐。

“45秒，44秒，43秒……”

“龙将”战术头盔面罩显示屏上代表着六轨电磁轨道机枪的维持时间正在不断减少，面无表情的龙骑士肆意收割着波特兰人的性命，一座座帐篷被夷平，连中军大帐也未能幸免。

终于有极少数聪明的家伙知道趴在地上装死才能逃过一劫，事实上这并不完全算装死，只是大大减小了自己中弹的截面积罢了。依然有更多仍未反应过来的波特兰人为自己迟缓和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13秒、12秒、11秒，进程中止，回复形态。”

杀气冲天的六轨电磁轨道机枪终于变回了原本毫不起眼的黑色扁环模样，酣畅漓淋的大屠杀犹如昙花一现。

持续时间甚至还不到四分钟的扫射，加上半径2000米的射距更是将“雷云虎”军团彻底打残，不仅仅是第一师团和不信邪的第二师团全军覆没，连第三、第四和第五师团也有不少士兵直接或间接死在了龙骑士手上，更多的人干脆丢盔弃甲，逃往了四周旷野。

无论军团长汤鲁如何暴跳如雷，也依然无法阻止整支军团在屠杀和营啸的双重夹击下彻底溃散。

拥有全攻属性的空骑士作战风格便是如此，不是被敌人揍得像狗一样，就是把敌人揍得像狗一样。

双手一轻，龙骑士就像被抽空了浑身所有力气般颓然半跪在地，方才痛快杀戮时极度亢奋的精神瞬间跌落到谷底，双肩不住的一起一伏，犹自在喘着粗气。

垂下目光后却非常意外地看到一朵淡黄色无名野花就在自己脚前不足两寸的地方，在微风中娇弱无力地微微摇动着。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刚刚经历了混乱的一夜后，无论是花朵还是绿叶竟然奇迹般地完好无损，甚至连污血也未曾沾上一滴。

也许只需抬起脚轻轻一蹍，便能将它彻底蹍碎在这片浸透鲜血的土地中，连一丝残渣都不会留下。

林默出乎意料地慢慢低下头来，虔诚地去嗅在血腥气中那一丝似有若无的馨香，仿佛被鲜血和杀戮污染的心灵得到了慰藉，脸色迅速柔和下来，喘息声也渐渐平稳。

他重新抬起头，环顾一片狼藉的波特兰军团大营，浮现出几分迷惘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一个人成功屠戮了一支军团。

这处军营仿佛变成了屠宰场，波特兰人是被宰杀的牲畜，到处是人体组织、武器装备碎片和森森白骨，空气中弥漫着挥散不开的异味，那是人类鲜血、内脏和粪尿混合出来的，令人难以想像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