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为她们辩道:“话不能这么说吧?徐大小姐毕竟不是来探亲的,王府早就准备好了住处,非要去住外祖家,岂不是驳了王府的面子?”
“拜见外祖母,是为亡母尽孝心,王府怎么会见怪?便是真的得罪了,无非婚事不成,当不了世子妃。连这个都怕,难不成在徐大小姐心里,攀附权贵比尽孝心还重要?”
这个声音尖锐,罪名又是如此吓人,瞬间茶馆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往说话之人看去。
那人形容清瘦,貌不惊人,被这么一围观,神情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理直气壮起来:“难道我说的不对?”
“小哥说得太严重了。”一名老翁道?“徐大小姐如何与表哥说的,我们又没听到?怎么好妄自猜测?女子名声重要?口下留德啊!”
那人撇了撇嘴:“老丈?你是好心,可刚才没听他们说吗?徐大小姐身为客人,一来就叫王府嬷嬷到驿馆听命,架子摆得忒大了。那徐三小姐更是骄纵,竟挑剔起主人家的安排来了?何等无礼?不过来相个亲?她们现下就能叫世子命人重新布置驿馆,那将来呢?徐大小姐要是真成了世子妃?会怎么样?”
这话问得,众人不禁都沉默了。如今世道乱,前些年江北大乱的时候?江上总漂着尸体?侥幸过江来的难民有多惨?他们都是见过的。万幸东江一直太平,日子过得安生。倘若真来一个会搅事的世子妃,还把世子迷得神魂颠倒?那日后可就不妙了啊!
这么一想,世子选妃可不仅仅是他一人的事,竟是关系到东江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不能让世子被美色迷惑啊!
静默中,忽然听得一声笑。
众人看过去,发现是个文士?一身半旧斓衫,相貌清癯。他转过头来,瞥向先前说话的年轻人,袖着手道:“小友,你先前说徐大小姐爱慕权势,徐三小姐骄纵无礼,老夫却有几个疑惑,想问一问。”
他态度温和,那人也不好直言拒绝,只得硬着头皮问:“什么?”
文士伸出一根手指:“其一,世子年岁几何?”
这话不用他回答,旁人已经答了:“世子应当十九了。”
文士点点头:“世子这年纪,已经不是情窦初开了,他先前对那些姑娘视若无睹,可见并不贪色,如今对徐大小姐这般,还是动了真情的可能性更大吧?少年人,对待心慕之人,自然是掏心掏肺的,不过亲自送到驿馆,叫个嬷嬷来照应,算得了什么呢?诸位想想,自己年轻时喜欢一个姑娘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