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其余那些跟在这只年幼猫妖身后的无数亡魂又和上次一般,将他的筋肉撕咬,饮食他的血液,把他的骨髓碾碎。
木生风眼中的黑暗越来越深,他又恐惧害怕了。
这些亡魂可以吞尽他的一切,却不能抹平他的罪。
“我错了,对不起。”
“原谅我,原谅我...”
木生风再次睁眼,映入眼中的终于不再是象征罪和罚的漫天黑月,只是一座寻常的木屋屋盖。
但现实却是苦痛的根源。
只要还能待在那条能看见黑月的小道上,他愿永生永世享受属于自己的罪罚。
然而现实也是逃避的归宿。
“老弟啊,你终于醒了。老朱每天给你喂饭,给你擦身,都快两个月了啊,你看这灵石...”
木生风侧过头去,一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子正满含希冀地看着他。
“滚...”
木生风骂得有气无力。
“诶,你这恶人。气死老朱了!”
说罢老朱便举拳欲打,又见床上之人暮无生气,最终改拳为掌,摆手一番,却是什么也不说直接推门而出。
一时,只有老旧木门被风雪推开又闭合的呼哧声。
“哈哈,老朱想通了。你不想给灵石,我便偏要。你要让老朱走,老朱偏要伺候你。你要寻死啊,老朱今儿个还就只让你活了。”
两天后老朱再次推开那扇不知能坚持多久的木门,摆了张椅子挡住门,随后发表了上述宛若发现真理般的豪言壮语。
“给我...滚...”
老朱已经自我调节好心态,“老弟啊,年纪轻轻的怎个寻死觅活的。学学老朱我,心宽体胖,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那即便是有了,咱换个道道不就得了嘛。”
说罢便把木生风扶起靠在床头,又把桌上刚炖的野鸡补汤端过来,直接对嘴灌下。
老朱见木生风乖乖喝了,更加高兴,却是说道,“两个月前,还多六天。对,两个月零六天,老朱想起来了,那天老朱入门试又没过。老朱又伤心又气,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响,就去小曲山抓狐狸。走到那独木桥的时候,就听见老弟你和之前那样在下面叫唤。老朱心善嘛,老弟你也知道的。当时天都快黑了,老朱还是费死费活把老弟给背回来了。也是老弟福大命大,没摔到天灵盖,不然,叫唤都没得叫唤了。”
老朱的嘴又碎话又多,木生风听在耳中直觉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说完了,立马开口,“多谢...仁兄救命,还是先让小弟歇一歇吧。”
“是啊,你伤得也真重,比老朱我以前受过最重的伤还重。那老弟就先歇息,老朱我还得再准备入门试呢。”
老朱终于走了,然后那扇木门又开开合合。
但老朱忘了把木生风放下来,木生风只能躺坐在床上,身后的木制墙壁已经带了些许寒气。